月光在陶瓮刻着"石之轩"的字迹上流淌,像给那三个字镀了层血膜。
东方澜的指尖悬在瓮口三寸处,能清晰闻到朱砂往生咒里混着的铁锈味——那是陈年血渍渗进陶土的气息。
她喉结动了动,想起慈航静斋典籍里的记载:"邪王坐化前,以毕生魔功凝舍利,骨灰瓮必沾三尸血,触之则蚀骨。"
袖中银蚕针已经攥得发烫。
她用剑尖轻轻挑开封瓮的符咒,符咒应声而裂,却没像传闻中那样喷毒雾。
东方澜屏住呼吸,探手进去,指尖刚触到瓮底,就被一团凉意裹住——不是骨灰的粗粝,是温润的玉质,带着细微的脉动,像活物在皮肤下跳动。
"找到了。"她心底腾起热意,却又猛地攥紧舍利。
典籍里还说,邪帝舍利会引动人心魔,她分明听见自己心跳声里混着另一种节奏,像是有人在耳边低笑。
"女檀越。"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古寺晨钟撞碎了夜雾。
东方澜手腕一震,舍利几乎脱手,却在落回掌心的瞬间,被她以极快的手法塞进袖中暗袋。
她转身时已敛去所有慌乱,只余眉梢微挑的从容:"大师深夜至此,可是来听小女子说故事?"
渡难站在五步外,袈裟被夜风吹得翻卷,露出底下青灰僧衣。
他左手捻着串檀木念珠,每粒珠子都磨得发亮,右手虚按在腰间戒刀上——刀鞘是黑铁打的,刻满降魔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