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火烧连营,三分天下初现端倪

她腰间的玉牌轻响,像在应和楼外的梆子声。

于睿从后厨探出头,手里还攥着半把剥了壳的花生,见是他们,便把花生往围裙上一擦,转身去提了壶热茶。

"火已经烧起来了。"陆九渊坐下时,木椅发出"吱呀"一声。

他接过傅君玥递来的茶盏,茶烟模糊了眉眼,"徐敬业的火,李孝逸的血,这把火烧出了三分天下的苗头。"

谢卓颜解下斗篷搭在椅背上,指尖在桌沿敲了两下:"您昨日在藏经阁说要讲《三国演义》,就是为这个?"

"说书人嘛,得会借古喻今。"陆九渊笑了,指节叩了叩案上的竹简,"曹操锁战船,周郎烧赤壁,这故事说出来,有心人自然能品出滋味。"

于睿把茶盏往他跟前推了推,茶沫在水面上晃出个小圈:"方才我去买米,听见街上传言,说徐敬业要效仿李唐旧事,自立为帝。"

傅君玥擦桌子的手顿了顿。

她望着窗外渐次亮起的灯笼,突然道:"今早送书的老张来催稿,说听众们都在问...邪帝舍利的下落。"

陆九渊的动作僵了一瞬。

他望着案头那本被翻得卷边的《说书诀》,书页间露出半片泛黄的纸——那是昨日在藏经阁抄的野史,上面赫然写着"邪帝舍利,得之可掌天下"。

"明日开张。"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已经凉了,"该说的故事,总要讲的。"

窗外传来更夫的吆喝:"五更天——各户收门板喽——"

陆九渊望着谢卓颜腰间晃动的玉牌,突然想起昨夜在藏经阁看到的星象:紫微星暗,将星三现。

他摸出怀里的《说书诀》,书页终于不再发烫,却在封皮内侧印出一行小字:"三分势起,舌战将临"。

小主,

傅君玥收拾茶盏的声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她望着陆九渊案头新写的话本,封面上"火烧赤壁"四个大字墨迹未干,忽然轻声道:"明日来听书的,怕不只是寻常百姓。"

陆九渊抬头,正看见晨雾里有人影在醉仙居门前徘徊,腰间挂着嵩山派的青铜令牌。

他指尖轻轻叩了叩话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晨雾未散时,醉仙居的朱漆门板已"吱呀"推开。

傅君玥踩着木梯下楼,手里的铜盆盛着新打上来的井水,倒映出她紧蹙的眉——门廊下那串嵩山派的青铜令牌不知何时不见了,只余一片被露水打湿的青石板。

"先生,茶点备齐了。"于睿端着托盘从后厨出来,桂花糕的甜香混着新茶的苦韵,在穿堂风里打了个转。

陆九渊正对着铜镜理青布衫的领口,镜中映出谢卓颜倚在门框上的身影,她指尖转着半块碎玉,那是方才在门槛下捡到的——嵩山派的标记,刻着"并"字的残片。

"来早的。"谢卓颜抬了抬下巴。

陆九渊转身,透过雕花木窗看见街对面的柳树下站着三四个劲装汉子,腰间鼓囊囊的,像是藏着兵器。

最前头那个鹰钩鼻的,正往醉仙居门楣上扫——那里挂着块新换的木牌,"今日说《三国》"六个墨字还带着松烟香。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凑齐了。"陆九渊摸了摸案头的惊堂木,那是块老榆木,被他盘得油亮。

昨夜《说书诀》又烫了一回,书页间浮出八个小字:"舌为刀笔,势动山河",他便知今日这书,要往"势"上说。

卯时三刻,醉仙居的八仙桌挤得满满当当。

卖糖葫芦的老周举着草把子从人缝里钻进来,糖葫芦尖儿差点戳到说书台;穿绸衫的公子哥拍着桌子喊"上茶",茶盏刚放下就迫不及待问:"陆先生,邪帝舍利到底在谁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