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的藤蔓缠上残壁,枯荣法则顺着纹路游走,残壁上突然亮起行字:“遗忘不是终点,是给新生法则腾地方。”字迹消散前,片星砂从壁中飞出,融入叶璃的剑穗——那是记道圣王最后的记忆碎片,带着守护的暖意。
陈多灵走到石座前,星图上的残缺处,正好能嵌入归墟号的航线记录。当他将混沌气注入星图时,那些消亡的法则纹路竟开始流转,与归墟号记录的372种新生法则产生共鸣:“太初道君,您看——消亡的法则没有真的消失,它们的碎片藏在新生法则里。就像枯荣相生,旧去的,总会以另种方式回来。”
太初道君的虚影剧烈晃动,眼中第一次有了光亮:“我们总想着留住,却忘了‘放手’也是种道。就像云启的老槐树,冬天落叶,不是死亡,是为了春天发新芽。”他指向道墟中心的黑色奇点,“遗忘之力的源头,其实是旧道境修士的‘执念核’。你们若能解开这执念,道墟就能化作‘法则苗圃’,让消亡的法则以新的形态重生。”
解开执念,谈何容易?那是无数旧道境修士用本源凝成的核,藏着他们对“永恒”的极致渴望。当陈多灵的混沌界域触碰到奇点时,识海突然涌入无数破碎的画面:太初道君为了留住即将消亡的“时间法则”,自碎道境本源;记道圣王在遗忘之力中疯狂刻下记忆,直到意识消散;还有更多不知名的旧道境,在法则坟场里哀嚎、挣扎,最终被执念吞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他们怕被遗忘。”苏清鸢的藤蔓突然缠上陈多灵的手腕,往生花的灵力带着云启灵田的生机涌入他的识海,“就像人怕死后没人记得自己。可真正的存在,不是刻在石头上,是活在别人的记忆里。”
叶璃的青锋剑插进奇点边缘,记忆光膜与执念核碰撞,竟在虚空中投影出幅画面:记道圣王年轻时,曾在颗凡星上教孩子们认字,那些孩子长大后,把他的故事刻在岩壁上,代代相传——原来他从未被遗忘,只是自己忘了。
“看!”叶璃的声音带着哽咽,“他们的法则或许消亡了,但他们做过的事,还在影响着万域!”
陈多灵突然笑了,他将长命钱抛向奇点,三十枚铜钱在执念核周围旋转,发出温润的光:“爹娘常说,人活辈子,不是看活了多久,是看心里装了多少人。法则也样,不是永恒才珍贵,是它存在时,守护过多少生灵。”
混沌界域突然逆向运转,不再对抗执念核,反而温柔地包裹住它。黑白气流中,云启的灵米香、虚空精灵的笑声、四极圣王的战吼、玄黄圣皇的叹息……所有“记得”的温暖,都化作了化解执念的钥匙。
执念核开始松动,黑色的外壳层层剥落,露出里面璀璨的光——那是旧道境修士最初的守护之心,纯粹得像孩童的眼睛。太初道君的虚影在光中变得清晰,他对着陈多灵三人深深鞠躬:“多谢你们……让我们明白,消亡不是终点,被记住的,永远活着。”
道墟的灰色雾气渐渐散去,露出底下片肥沃的“法则土壤”。那些消亡的法则纹路在土壤中发芽,长成株株奇异的植物:有的开着时间法则的钟形花,有的结着记忆法则的星状果,记道圣王化作的残壁,竟长成了棵开满星砂花的树。
太初道君的虚影与其他旧道境残识化作点点光雨,融入土壤:“这里交给你们了。记住,法则苗圃需要‘记忆’浇灌,偶尔回来看看,给新生的法则讲讲它们前辈的故事。”
归墟号驶离道墟时,陈多灵回头望了眼。法则苗圃上,只由时间法则与记忆法则融合成的小兽正在奔跑,它的模样像极了云启山林里的白狐——那是陈多灵小时候救过的那只,原来连凡俗的记忆,都能在这里生根发芽。
舰桥的霜层早已融化,舱壁上的字迹重新变得清晰。叶璃剑穗上的星砂比之前更亮,苏清鸢的虚空种开得如火如荼,陈多灵的长命钱依旧温温的,像揣着团云启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