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捧着香囊,实在难以克制住兴奋,她早就明白,自己实在不算是个运气好的姑娘,也不敢想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幸运在崎岖的半道上等着她。
她念念叨叨:“父亲!母亲!孩儿中选了,女儿真的中选了!女儿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
纤瘦的身子又一次轻微地颤动起来,只是这一次却不是因为生气或是悲伤,而是纯然的喜悦。
在安陵容构想的美好未来中,父亲会为她骄傲自豪,会从此善待母亲,母亲也一定会高兴的。
直到看到阴狠地盯着自己手中香囊的姨娘和妹妹,安陵容才清醒了过来。
眼前还有一道难关要过呢,她驻足不前,可身边却没什么人能帮她了。
而殿选也终于轮到了沈云贞,她踩着花盆底,缓缓在殿前站定。
太监唱名:“济州协领沈自山之女沈云贞,年十六——”
皇帝点了点头,没说些什么有的没的,听完父亲官职后便定下了沈云贞入宫的命运。
他手上转着翡翠十八子手串,皇后终于发现皇帝紧蹙的眉头,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说方才那个声音像极了姐姐的秀女?
最终,皇后只是赞道:“济州协领家的女儿,倒是端庄,恭喜皇上又得佳人了。”
皇帝也懒得探究皇后口中的佳人是谁,没有李静言在的时候,他总是不耐烦和皇后说话的,反正没有一句是他爱听的。
皇后话中有话的时候太多,多到皇帝都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一听皇后说话,就开始琢磨背后的真实含义是什么。
可这样实在是太累了,就算是大臣这样,皇帝也烦,更何况皇后虽是臣子,可也有一层身份是妻子。
但要皇帝不去探究,也做不到,明知道另有含义,要他视若无睹,比杀了他还要难。
这性子的养成就又要从父子猜疑,兄弟争斗开始说起了。
当然,也不能否认天性和遗传的作用,先帝和德妃也是为这性子做出许多贡献的,不能遗漏。
皇帝有时候也不明白,分明贵妃在的时候,皇后也是会直来直去的,那多叫人舒服啊,他也多次在那样的时候表现出了自在,皇后怎么就不能从中发现什么,然后改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