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忽然传来兵器碰撞的声响,凌霄的指尖不着痕迹地按在了袖中的短刃上。郑远光却恍若未闻,又给自己斟了满满一碗酒。摇曳的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真实表情。
“看样子殿下成功了,不然来的不会是这些虾兵蟹将。”郑远光笑道。随后从大衣中拿出一块碎片放在案上,问道:“凌大人应该认得吧,现在镜水门的东西不好找,我也只能找到这个了。”
闻言,凌霄眼神一凛,盯着郑远光的笑脸,满眼的戒备。
“别紧张,这不投其所好嘛。凌大人难道没收过贿赂?”郑远光笑道,但随即话锋一转:“大人自家的师门有感情是可以的,但现在毕竟是朝廷命官,那个刺客先扣在我这,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在把他送给大人。”
闻言,凌霄顿时僵在了原地,举着酒杯的手顿感无措,只能扯出两声干涩的笑声。
“都说了开喝,你看嗓子都干了,来来来,别客气!”郑远光亲自把凌霄手中的半杯酒倒满,乐呵呵的看着他一饮而尽。
北疆的冬日,余威犹在。
城楼下的积雪仍有三寸有余,在正午的阳光下泛着刺目的白光。孔令哲斜靠在铺着狼皮的太师椅上,身上缠着的绷带隐隐渗出血迹。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粗重的呼吸在寒冷的空气中凝成白雾。
“老孟,这他娘的到底怎么回事?”
孟河没有立即回答。这位平王府情报网的实际掌控者此刻正死死盯着房间中央的沙盘,独眼中跳动着阴鸷的火光。沙盘上插着的小旗在穿堂风中微微颤动,就像他此刻难以平静的心绪。
两天前那场伏击来得太过蹊跷。他们刚刚平定幽州动乱,率领五百精锐返程。这些身经百战的云州老兵虽然疲惫,但警惕性从未松懈。可就在距离燕州城不到三十里的官道上,一队北燕骑兵如同鬼魅般从雪原中杀出。
“我们的哨网没有漏洞。”孟河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每个隘口都有暗桩,每座烽燧都按时换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