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路接通的电子音,是一段无机质的蜂鸣。
叶雪嫣正站在一面巨大的数据墙前。光洁的地面能倒映出她纤尘不染的白色制服。这里是“壁垒”的神经中枢,她自己的领域。每一串流动的数据,都是她意志的延伸。
“雪嫣。”她父亲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没有温度,像一段预录的指令。
“我在。”她回答,眼睛并未离开数据墙。上面是箫羽过去二十四小时的生理数据流,平稳得像一条直线。
“你的妹妹,叶冰依,刚刚从我这里离开。”
“我收到了关闭通知和权限变更的抄送。”叶雪嫣的回答快得没有空隙,仿佛在陈述一项既定事实。
“她对箫羽产生了不该有的情绪。”叶立群的话语直接切入核心,“一种危险的、属于她个人的幻想。”
“情感波动是可预测的变量。”
“但她试图将这个变量引入核心系统。”叶立群的语气加重了,“箫羽是你的丈夫。这个身份,是‘壁垒’计划的基石之一,不是一句空话。”
叶雪嫣终于有了一点动作。她伸出手,在数据墙上轻轻一划,调出了另一组数据。那是叶冰依的权限活动记录,红色的警示标记刺眼地排列着。
“‘丈夫’这个身份,是为了确保你们的联盟牢不可破。为了叶家的未来。”叶立群继续说,“冰依的行为,是在动摇这块基石。她把自己当成了什么?一个可以挑战规则的例外?”
“她不是例外。”叶雪嫣说,“她是一个样本。一个情绪化个体在接触高度敏感目标时的反应样本。”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
这片刻的沉默,是数据流里一个意料之外的断点。
“你再说一遍。”叶立群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某种被扰乱的痕迹。
“我说,她是一个很有用的样本。”叶雪嫣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像在朗读一篇技术报告。“我需要知道,在没有预设脚本的情况下,箫羽会如何应对一个充满个人情感的、不稳定的接触者。冰依提供了这个机会。”
“你……你在利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