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嚣声中,几名打手已经狞笑着冲上前,挥舞棍棒,朝着那张放着墨锭和“玉版”纸的小桌狠狠砸去!
“住手!”墨衡目眦欲裂,下意识地扑上去想要护住那些承载着希望的纸!一名打手的棍棒带着恶风,眼看就要砸在他的背上!
电光火石之间!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帘后闪出!速度之快,带起一股劲风!秦烽!
他后发先至,就在那棍棒即将触及墨衡背心的刹那,右手如同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打手的手腕!五指如钢浇铁铸,猛地发力一拧!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打手发出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手中的棍棒当啷落地,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垂下!
秦烽动作毫不停滞,左手顺势一记迅捷如电的肘击,狠狠撞在另一名扑上来的打手胸口!那人如同被狂奔的烈马撞中,闷哼一声,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砸在门框上,人事不省!
兔起鹘落,只在眨眼之间!两名凶悍的打手已如烂泥般瘫倒在地!整个前厅瞬间死寂!所有的叫嚣、鼓噪,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扼住,戛然而止!
崔安脸上的怨毒和得意瞬间凝固,化为难以置信的惊恐!那些激愤的士子更是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下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身体!
秦烽如同渊渟岳峙般挡在墨衡身前,目光冰冷如万载寒冰,缓缓扫过崔安和他身后那群面无人色的士子打手。他没有说话,但那股经历过尸山血海、徒手格杀三名突厥死士所淬炼出的、如同实质般的血腥杀气,如同无形的潮水般汹涌而出,瞬间淹没了整个前厅!空气仿佛都凝固成了冰渣!
“驸……驸马……”崔安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双腿筛糠般打颤,几乎要瘫软在地。他身后几个胆小的士子,更是吓得当场失禁,骚臭味弥漫开来。
“滚。”秦烽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判词,带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或者,留下。”
死寂!令人窒息的死寂!
崔安脸上的肥肉疯狂抽搐,怨毒、恐惧、不甘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脏。他死死盯着秦烽,又怨毒地剜了一眼被秦烽护在身后、脸色苍白却眼神倔强的墨衡,嘴唇哆嗦着,似乎想撂下什么狠话,却在秦烽那毫无人类情感的冰冷目光下,硬生生憋了回去。
“我们……走!”崔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如同破锣。他再不敢停留一秒,如同丧家之犬般,连滚爬爬地转身就逃,连地上那两个昏迷的手下都顾不上了。那群士子和剩下的打手更是如蒙大赦,屁滚尿流地跟着涌出门去,瞬间作鸟兽散。
前厅内,死里逃生的妇孺老弱惊魂未定,看着秦烽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敬畏和后怕。墨衡看着地上散落的、被踩踏撕破的洁白“玉版”,又看看一片狼藉的桌椅墨砚,脸上充满了悲愤和无助。
李昭宁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不知何时已走出帘幕,来到前厅中央,对那些惊魂未定的百姓温言安抚了几句,命随行宫女分发些压惊的钱物,又安排人手清理现场。
秦烽没有理会那些,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被砸烂的桌椅和散落一地的纸片墨迹,最终定格在地上一小片不起眼的纸屑上。那纸屑被一只打手慌乱中踩过,沾满了泥土和半个模糊的脚印,但纸的质地却明显不同——并非“玉版”,而是与墨衡当初包裹纸样时发现的那张残破账页一样的、粗糙发黄的劣质公文纸!更关键的是,纸屑边缘,隐约能看到半个模糊的、似乎是印章留下的暗红色印痕!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