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眉:“你把这么精细的东西交给别人?不怕他们学会自己干?”
“怕。”我说,“但我更怕没人一起走。”
我走到窗边,指着外头晒场:“你看承安和雅柔画的那些纸条,有人认,是因为那是咱们的手印。可要是只有咱们一家画,再多也供不上。可要是家家都画,那就不只是米,是咱们村的牌子。”
他没说话,良久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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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晒场摆桌。王家男人把地契压在石块下,老陶叔带了自家儿子来记工分。林婶拿了个新本子,封皮写着“共耕账”。
李商人当众拿出三份协议,墨迹未干。我提笔签下名字,他跟着落款。
“第一批五斤,今日发车。”他说,“三日后,镇上见分晓。”
我转身对众人说:“从今天起,咱们不叫‘云家米’,叫‘共耕米’。地是大家的地,米是大家的米。”
王家男人突然开口:“那互助金,谁来管?”
“三户轮值。”我说,“每月换,账本公开,谁都能查。”
他点点头,弯腰捡起石块下的地契,撕成两半,扔进桌角的陶罐里。
“地契烧了。”他说,“从今往后,我算共耕的人。”
日头偏西,第一批试供的米装车。李商人临走前低声问我:“要是三天后,没人买呢?”
“会买。”我说,“只要米在锅里开了,香味就藏不住。”
车轮碾过村道,扬起薄尘。我站在晒场边,看着远处承安和雅柔蹲在田埂上,正用炭笔往新纸条上描花。
顾柏舟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张新纸。
“我画了灌溉排班表。”他说,“十亩分三批,错峰来,不累人。”
我把表接过,夹进工分册里。
风从南边来,带着稻谷的干香。晒场上的席子刚翻过一遍,金白一片,像铺了层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