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等风松。”我说,“政令再严,也不可能一直铁板一块。总有地方财政吃紧,或者官员想搞点政绩,就会悄悄放水。到时候,谁已经在当地扎了根,谁就能第一个冲进去。”
他盯着地图看了很久,终于把记录簿合上,“你说得有理。是我太盯着眼前这一寸地了。”
“我们都一样。”我轻声说,“昨天我还想着怎么把货塞出去,今天才明白,这不是突围,是换战场。”
他站起身,拎起布包,“那我这就去跑消息。争取天黑前带回点实情。”
“别硬撑。”我说,“安全第一。问不到也没关系,至少我们知道哪里问不到。”
他笑了笑,转身出门。
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窗外阳光斜照进来,落在桌角那摞文件上。我重新铺开一张纸,写下:
**情报收集优先级排序:**
1. 南岭青石湾至白河段水路通行实际难度(重点:巡检频次、贿赂惯例)
2. 本地农户代销模式合规边界(案例收集,风险等级评估)
3. 西南三府近期农产品采购需求(主购品类、价格区间、结算方式)
4. 系统持有者中已有成功备案经验者联系方式
写完,我拿起印章,在页脚盖下一个麦穗印。
这是我们的暗号,也是信号——路断了,人没停。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顾柏舟回来了,抬头一看,却是李商人又折了回来,站在门口没进。
“怎么了?”我问。
他站在光影交界处,语气很平,却带着一丝迟疑:“如果……我是说如果,许里正不肯帮忙,或者要价太高,咱们真打算另找人头挂名吗?万一牵连到无辜农户,将来出事,人家可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