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我从没想过取代谢嫣......"她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我只是......想在你心里......也有一点点我的位置......"
说着,她固执地又将那碗已经凉透的莲子羹往前推了推,描金的花纹在烛光下泛着微弱的光。
"清儿,趁热......"话未说完,她自己先怔住了,望着早已不冒热气的羹汤,忽然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凉了,已经凉了……
"我说了,我现在吃不下。"宁清洛的声音裹着冰碴子,连嘴角都绷得死紧。
晚娘的手指轻轻叩着青瓷碗沿,指甲上的蔻丹在灯光下泛着珠光,与碗壁相碰时发出"叮叮"的清响,在这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刺耳。
"清儿不饿么?"她的语气温柔得近乎卑微,又隐隐透着某种执拗,"先用些膳吧。"描金瓷勺在羹汤里轻轻搅动,莲子被碾碎成糜:"待会儿其他菜也凉了......"
"啪!"
宁清洛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茶盏跟着震了三震,她腕间那只羊脂玉镯狠狠撞在紫檀木桌角,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
桌角的雕花在她掌心留下一道深深的红痕。
"我根本没有胃口!"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我现在还能坐在这里,不是为了陪你用膳的。"她松开紧握的拳头,掌心上四个月牙形的血痕触目惊心:"你到底想要什么?抢走母亲的女儿?还是......"她突然笑了,那笑意让晚娘的后背窜上一阵寒意:"等着看我们母女反目成仇?"
更漏的水滴声在死寂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一滴,两滴,像是敲在人的神经上。
晚娘缓缓抬起眼帘。
她那双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的丹凤眼此刻黑沉如墨,眼尾的细纹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深刻。
"难道......"她的声音忽然放得很轻,指节却不自觉地将帕子绞得死紧,"我就不配有一颗疼爱女儿的心吗?"
她忽然站起身,裙裾扫过地上散落的莲子,绣鞋碾过时发出细碎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