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冰锥般刺进宁尚书心口。

他喉头一紧,刚要开口,却听宁清洛话锋一转:"但身为男子,父亲确实做得不像话。"

宁尚书脸色骤变。

案上的烛火猛地晃动起来,将他脸上的难堪照得分明。

他抬手掩唇轻咳一声,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爹爹也有爹爹的难言之隐。"

他起身踱到窗前,背对着女儿,似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爹爹也有爹爹的委屈。"窗外雪光映着,宁尚书突然佝偻的背影,"只要你娘亲做的不要太过分,爹爹是不会休了她的。"

宁清洛忽然轻笑出声。

这笑声太过突兀,惊得宁尚书猛然转身。只见女儿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衣袖,唇角挂着嘲讽的弧度:"父亲说笑了。"她抬眼,目光如淬了冰,"母亲是谢家嫡女,有谢家压制着..."

宁尚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只要母亲不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父亲想休也是休不得的。"宁清洛字字清晰,每个音节都像小锤敲在宁尚书心上:"就算是父亲想要和离,谢家也不会允许。"

书房里安静得可怕,炭盆里的火星又爆开一声脆响。

"毕竟……"宁清洛轻轻歪头:"父亲现今还是要倚仗谢家帮助,不是吗?"

宁尚书如遭雷击,面色由白转青,嘴唇颤抖了几下才勉强出声:"清儿,你是在觉得爹爹是个小人?伪君子?"

宁清洛并不觉得以宁尚书的性格,回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不惜一切代价的壮大宁家,用尽一切手段往上爬,这便是宁尚书。

所以当宁尚书为了晚娘的仇恨,愿意以身涉险跟漕运打交道,宁清洛是不敢相信的。

可像宁尚书这种人,就算是还有其他的目的,但出发点也是有为了晚娘为了晚娘的于家考量,这已经很不容易了。

换在别人身上,那跟天方夜谭是的。

这也是证明了宁尚书对晚娘的感情不是别人能够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