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想......"她的声音飘忽得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兰院以后,会是个什么模样。"

春桃将斗篷轻轻搭在臂弯,踮起脚尖向窗外张望。

"小姐不如想想……"她忽然狡黠一笑,眼角弯成月牙:"曾管家给小姐安排暂住的院子在哪。"

窗外的梅枝轻轻叩击窗棂,发出"嗒、嗒"的声响。

宁清洛微微侧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曾管家应该会跟父亲禀告......"她停顿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在窗棂上画着圈:"听从父亲的安排。"指尖忽然停住,在木头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到时候就看父亲想要让我住在哪里了。"

"老爷?"春桃睁大了眼睛,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斗篷。

"傻丫头……"宁清洛轻笑一声,那笑声比窗外的雪还要冷上三分。

"你看看今日曾管家对我的态度……"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窗棂:"舔完我这边,不得回头像我父亲好好表现一顿。"

春桃忽然倒抽一口冷气,手中的斗篷滑落在地。

"那......"她慌忙弯腰去捡,声音因为兴奋而微微发颤:"那是不是曾管家以后也不能再为难奴婢了?"

宁清洛转过身来,逆光中她的轮廓被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

"应该是的……"她伸手接过春桃递来的斗篷,指尖相触时感受到小丫头急促的脉搏:"最起码得有好一段时间。"她停顿了一下,注视着春桃因期待而发亮的脸庞:"宁府所有下人都得对你,对咱们兰院的人客客气气的。"

"这就叫......"春桃欢呼到一半突然捂住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两圈,才大着胆子低声道:"这就叫狗仗人势吗?"话音刚落,她脸色骤变,抬手就给了自己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奴婢该死,奴婢胡言乱语的!"

宁清洛忽然笑出了声,那笑声惊起了窗棂上停驻的一只麻雀。

她伸手握住春桃自惩的手腕,力道轻柔却不容挣脱。

"没事。"她眼中含着笑意,却又似有更深的东西在流转:"我也是狗仗人势。"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春桃的手背,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自嘲:"仗着父亲的势,你仗着我的......"顿了顿,眼神飘向窗外飘落的梅花:"咱们差不多。"

窗外,那株红梅依然在风中倔强地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