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苍白的脸和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

春桃的手一抖,梳篦掉在了妆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

"小姐……"春桃吓得一把按住她的手:"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不管是不是宁府的嫡女,都不是被人欺负的理由,就算夫人不是很疼爱您,但总有人爱您,就算是没有人爱您,您也要自己去爱自己。"

窗外不知何时已停了雪。

宁清洛望着铜镜中自己苍白的面容,指尖轻轻摩挲着那些断裂的发丝。

她的目光渐渐涣散,像是透过铜镜看到了什么遥远的影子。

"你说的很对,我有些困了……"宁清洛轻声道,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春桃站在一旁,手里攥着那条掉落的手帕,指节泛白。

方才小姐的话在她脑海里翻涌,可她一个字也不敢深想。

窗外夜风从缝隙漏进来,烛火摇晃,将宁清洛的影子拉得细长,像是一缕随时会消散的烟。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春桃福了福身,声音轻了些:"小姐早些歇息,明日奴婢早些来伺候您梳洗。"

她弯着腰慢慢退到门边,抬眼偷偷瞥了一眼。

宁清洛仍旧静坐着,微垂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绕着那缕断发,缠紧、松开……再缠紧。

春桃轻轻将门关上,门轴发出极轻的一声"吱呀"。

屋内安静得只剩烛花爆裂的细微声响。

宁清洛缓缓抬头,铜镜里的人影模糊不清,却莫名像是多了一抹淡淡的笑。

她伸手,指尖轻轻描摹着镜面,低声喃喃:“我这到底该怎么办?”

外间,春桃刚走出几步,忽然浑身一僵。

走廊转角处,一抹修长的身影靠在廊柱边,昏黄的灯笼光照亮半边面容,正是宁赫。

宁赫手中捏着一块胡记的桃花蜜饯,修长的手指间隐约能看见包纸上的"如意"二字。

春桃腿一软,差点跪下。

"奴婢……"

宁赫抬手,食指压在唇上,无声地摇头。

春桃立刻噤若寒蝉。

他缓步走向宁清洛的房门,却在门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