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林墨的声音在发抖。
那人缓缓转过头,帽檐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巴上有道浅浅的疤——和周深左下巴的疤痕一模一样。“第七根烟,”那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以前总抢我的烟抽,说抽多了对嗓子不好。”
林墨后退一步,撞在墙上:“不可能……你已经死了。”
“死了?”那人轻笑一声,弹了弹烟灰,“被你们推下去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死了。可你看,我还能抽烟,还能……讨债。”
他起身走向林墨,烟灰掉在地板上,烫出个小黑点。林墨突然注意到,那人的左手缺了根小指,而周深的左手是完整的。
“你不是周深!”林墨猛地举起台灯砸过去,对方侧身躲开,撞翻了茶几,玻璃碎裂的声音里,连帽衫的兜帽滑落,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右眼是浑浊的白,像是被什么东西戳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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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替他来的。”那人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在掌心划了道口子,血珠滴在地板上,“明天晚上,带上赵凯和张扬,一起去拾光酒吧。少一个人,你书柜里的玻璃罐,就会多一颗新牙。”
说完,他从窗户翻了出去,消失在夜色里。林墨追到窗边,只看到楼下的积水上浮着半根烟,是第七根。
酒吧里的跛脚老板
第三天傍晚,林墨给赵凯和张扬打了电话。赵凯在电话里骂他神经病,说周深的死早就翻篇了,张扬则沉默了很久,说:“我知道他会来找我们的,三年前就知道。”
七点五十分,三人在拾光酒吧门口碰头。赵凯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手指上的钻戒闪得刺眼;张扬瘦了很多,眼下的乌青像是很久没睡过;林墨把那罐牙齿带在身上,藏在内侧口袋里,冰凉的玻璃贴着皮肤。
推开门,酒吧里空荡荡的,只有吧台后面的跛脚老板在擦杯子,灯光比记忆里暗了很多,墙上的时钟停在三点十七分——和林墨收到包裹的时间一样。
“三位,还是老样子?”老板转过身,林墨这才发现他的左眼戴着个黑色眼罩,“周深不在,半价取消了。”
“你认识我们?”赵凯警惕地问。
老板笑了笑,露出嘴里的金牙:“三年前,你们在这里灌醉周深,把他拖到图书馆顶楼的时候,我就在吧台后面看着呢。”
张扬的脸色瞬间惨白:“你胡说!我们没有推他,是他自己……”
“自己掉下去的?”老板把擦好的杯子倒过来,“那他口袋里的U盘呢?你们翻遍了他的宿舍,甚至撬开了他的日记本,不就是为了找那个U盘吗?”
林墨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确实找过U盘,周深失踪前说过,里面存着“能让某些人身败名裂”的东西。但他一直以为,赵凯和张扬不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赵凯转身想走,却被从后门出来的两个人拦住,其中一个是昨晚的独眼男人,另一个穿着白大褂,手里提着个银色的箱子。
“别急着走啊。”老板跛着脚走到他们面前,眼罩摘了下来,左眼的位置是个空洞,“我是周深的叔叔,周明。三年前我去国外做手术,回来就听说他‘自杀’了。你们以为把监控录像删了,就没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