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抬头看见他胸前的校徽——和她父亲当年任教的大学一模一样。李教授突然压低声音，指缝间漏出的话带着颤抖："你父亲1998年就是因为研究这个被停职的。他发现成吉思汗基因里有汉族和波斯人的标记，结果被骂'篡改历史'。"

生物安全柜突然报警。小陈脸色惨白地指着屏幕："有人远程入侵了数据库！基因序列正在被上传到元宇宙平台！"

林夏扑向控制台，却看见"苍狼后裔"的头像在弹窗里闪烁。他发来了段视频：俄罗斯科学院的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学者正围着屏幕欢呼，背景板上的基因图谱和她眼前的分毫不差。

"我们在验证'欧亚基因共同体'假说，"视频里的金发男人举起酒杯，"你祖父说得对，血脉不是线，是网。"

伦理困境

学术研讨会的争吵声快要掀翻屋顶。林夏站在投影幕前，身后是成吉思汗的基因图谱，红色标记点连接着欧亚大陆的二十七个民族。

"这是科学实证！"俄罗斯学者拍着桌子，俄语单词像冰雹砸在地板上，"基因不会说谎，他的Y染色体在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都有传承！"

蒙古国立大学的教授突然站起来，蒙古袍的腰带扣撞在桌角："但他的文化认同属于蒙古！你们能通过基因认定孔子是韩国人吗？"

林夏突然按下暂停键。投影幕切换成元宇宙的实时画面：中俄蒙用户正用基因图谱拼贴出巨大的地图，每个标记点都跳动着不同语言的"我们"。

"上个月有个哈萨克牧民给我寄来家谱，"她的声音在寂静中散开，"他说家族传说祖先是成吉思汗的西征士兵，娶了当地姑娘。基因检测显示他确实有蒙古和波斯基因，但他既信伊斯兰教，又会唱蒙古长调。"

李教授突然举手。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份泛黄的纸，是1998年的停职通知："你父亲当年说过，基因研究不是为了证明'谁属于谁'，而是为了说明'我们曾属于彼此'。"

实验室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弹窗里的不是入侵提示，是元宇宙用户的集体请愿——他们想把自己的基因样本上传，和银盒里的序列做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