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血河祭?因果困局

每一次苏寒挥动剑灵力量斩杀恶念,叶渊体内的建木便如同苏醒的贪婪恶魔,张牙舞爪地行动起来。它以苏寒的灵力为养料,疯狂地生长,其速度肉眼可见。在建木疯狂生长的过程中,叶渊的骨骼正被一点点转化为支撑天道的基石。他每一寸骨骼的变化,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剧痛,却又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三天前,苏寒拼尽全身力气,不顾自身安危,救下落入血河的叶渊时,清楚地看到他后颈新生的建木年轮。那一圈圈年轮,触目惊心,那是用叶渊百年寿命刻下的咒印。每一道年轮,都是命运对他们无情的捉弄,将他们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他们却无力挣脱这命运的枷锁 。

*“叶渊,你早就知道这玉坠的秘密吧?” 苏寒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寒霜所笼罩。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颤着触碰胸前那枚散发着幽寒光芒的冰晶吊坠。吊坠之中,凝固的精血在这诡谲得近乎窒息的氛围里,突兀地发出一抹极为微弱的红光,恰似一颗即将停止跳动、濒临熄灭的心脏,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做着最后的奋力挣扎。“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定情信物,而是你以建木血脉精心刻写的「赎魂咒」!” 苏寒的话语中满是笃定,她的双眼微微泛红,“每一次我在生死边缘徘徊、濒临死亡之际,你便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寿命为我续命,正因如此,你的建木化进程才会如此迅猛,对不对?” 苏寒的眼中,愤怒如熊熊烈火般燃烧,心疼又似潺潺溪流般流淌,她那炽热的目光直直地盯着叶渊,眼中的复杂情绪交织涌动,迫切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

叶渊沉默不语,他缓缓扯开衣领,露出心口蔓延的建木纹路。那些纹路,如同一条条狰狞的树根,紧紧地缠绕着他的心脏,每一道分岔,都对应着苏寒的一次重伤:第一次,是三年前,苏寒为他挡下血河老祖那致命的血蛭,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撕裂;第二次,是去年在冰莲秘境,苏寒被白发老者的冰符击中,他看着苏寒倒下,那种无力感至今仍刻骨铭心…… 他想起青帝残魂的传音:「双生者,必以一魂为引,一魂为炉,方能锻造新天道。」原来,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他们的命运,早已被无情地刻入了 “弑神证道” 的剧本,成为青帝砧板上待宰的鱼肉。

血神子眼见叶渊这般模样,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至极的笑意,那笑容之中,满是肆意与张狂。他随意地挥手之间,原本奔腾咆哮的血河,瞬间像是被注入了一股狂暴的力量,轰然掀起百丈巨浪。浪头翻涌间,无数小世界的残骸在其中沉浮飘荡。这些残骸,仿若历史的碎片,各自诉说着往昔不同的故事。有的残骸之上,还残留着些许昔日繁华的痕迹,断壁残垣间,依稀能瞧见曾经辉煌建筑的轮廓,以及那未被完全磨灭的奇异光芒,似乎在徒劳地证明着曾经的荣耀;而有的,则已被彻底毁灭,在血河的侵蚀下,化作一片虚无,什么都未曾留下,仿佛从未在世间存在过一般。

叶渊的目光在这混乱的场景中游离,于一片冰雪世界的残像里,他看到了令自己瞬间如坠冰窟、心碎欲裂的一幕。苏寒此刻竟以剑心形态镇守着世界核心,她那娇躯被冻结在巨大的剑柄之中,周围是厚厚的冰层,将她层层包裹。她的眼神空洞无神,犹如一汪死寂的深潭,没有丝毫波澜,宛如一尊被岁月尘封、失去灵魂的雕塑,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而在她脚下,建木那粗壮且狰狞的根系,无情地贯穿了世界核心。建木根系所到之处,世界核心的光芒迅速黯淡,整座大陆的大地崩裂,山河破碎。无数生灵在这片末日景象中,为了天道的献祭,沦为建木生长的养分。他们发出绝望的惨叫,那声音撕心裂肺,在这片即将覆灭的天地间回荡,似是对命运不公的悲嚎,又似是对这残酷世界的控诉 。

“动手吧,叶渊。” 苏寒眼中的犹豫刹那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如寒夜孤星般坚定的目光。她双手握住冰魄剑,剑刃泛着凛冽寒光,映照出她决然的面容。伴随着一声微弱却决然的呼气,苏寒缓缓将冰魄剑朝着自己心口刺去,动作虽慢,却没有一丝迟疑。剑刃没入的瞬间,一股森冷寒意自苏寒体内汹涌而出,冰晶裂纹仿若灵动的蛛丝,顺着剑刃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眨眼间便爬上叶渊握住剑柄的手臂。那裂纹所到之处,寒意刺骨,仿佛在以一种无声却震撼的方式,传递着苏寒内心深处坚定不移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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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的剑灵做引,切断轮回链。记住,青帝的第一具肉身…… 就在血河最深处的青铜鼎里。” 苏寒的声音愈发微弱,像是被寒风吹散的残音,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却如深埋地下的火种,炽热且顽强。那是在无尽命运枷锁下对自由的强烈向往,是明知前路荆棘满布,仍要奋力抗争的不屈精神。

剑刃没入的刹那,叶渊顿感识海仿若被一枚威力绝伦的重磅炸弹轰然炸开,那股冲击力直捣灵魂深处。紧接着,无数画面似汹涌潮水,不受控制地滚滚涌来。他瞧见苏寒的第一世白璃,在三万年前那座满布岁月沧桑的古老铸剑台上,身姿挺立,眼神中满是决绝与坚定。只见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主动缓缓剖开自己的胸膛,动作沉稳却透着决然。那颗属于狐族的炽热心脏暴露在空气中,她将其郑重地放置于剑炉之中,瞬间,澎湃的力量从心脏处汹涌而出。刹那间,她的鲜血如泉涌般喷溅,殷红的血滴肆意挥洒,眨眼间便染红了整个铸剑台,那画面惨烈而震撼。他又看到自己的前几世,无一例外,皆被困在昏暗无光的密室之内。四周墙壁潮湿阴暗,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他每一世都在那冰冷的石板上,重复着刻写赎魂咒的动作,手中的刻刀在石板上摩挲,发出刺耳的声响。每一次轮回,命运的齿轮无情转动,他都只能满心悲戚、无能为力地眼睁睁看着苏寒为了救他,毫不犹豫地走向死亡。苏寒逝去的那一刻,那种蚀骨的痛苦,犹如万箭齐发,直直穿心,痛得他几乎窒息。他还忆起第一次轮回时,他们身处血河核心,四周血浪翻涌,血腥之气弥漫。彼时,他们被莫名的力量操控,失去自我意识,相互厮杀,招招致命。寒光闪烁的利刃在空气中交错,血花飞溅。最终,两人力竭,互杀成灰,骨灰随风飘散,而后被青帝暗中收集起来。那些骨灰,竟被当作培育新双生体的种子,沦为青帝实现其不可告人野心的工具 。“

“原来,我们已经死过一百零八次。” 叶渊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笑意,缓缓伸出手,稳稳握住剑柄。建木灵力仿若被某种强大意志驱使,自苏寒那恐怖伤口处,如决堤洪水般汹涌奔涌,直直没入眼前滔滔血河之中。血河似有生命般,瞬间翻涌咆哮起来,血色浪花拍打着两岸,发出沉闷的轰鸣。叶渊微微仰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决绝光芒,那光芒仿若划破黑夜的利刃,是对既定命运的无畏挑战,更是对自由的极致执着追求,似要将这束缚他们许久的命运枷锁彻底击碎。

苏寒眸中闪过决绝,他猛地抽出冰魄剑,剑刃裹挟着森冷寒气,以雷霆万钧之势反手刺入自己丹田。刹那间,体内的建木幼苗似被激怒的上古凶兽,感受到这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冲击,发出不甘的尖啸,那声音尖锐凄厉,仿若来自九幽地狱的咆哮,直穿灵魂。然而,冰魄剑所携的凌厉剑气汹涌肆虐,建木幼苗的根系在苏寒那无匹的冰魄剑气中迅速被冰晶侵染,冰晶一层又一层地凝结,仿若在为其披上坚不可摧的铠甲,将它牢牢包裹。

血神子此刻惊恐地瞪大了双眼,眼球几欲夺眶而出。他死死地盯着叶渊,只见叶渊体内流淌的建木血脉中,竟缓缓渗出丝丝缕缕的狐族灵力。这狐族灵力缥缈却蕴含磅礴力量,如灵动的狐影穿梭其中。这是青帝当年精心算计布局时,百密一疏漏掉的关键变量。双生体在共生咒那漫长而又残酷的无数次轮回里,历经磨难与交融,早已孕育出一种全新的、独立于天道的法则。这新法则的诞生,恰似在天道那看似无懈可击、完美无缺的剧本上,悍然撕开了一道巨大的裂缝,那裂缝中,希望的曙光如同破晓之光,倾洒而入,带来未知的变数与转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