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灰还在半空打着旋儿，玄寂的血滴在青石板上，一滴滴，像刻进石头里的符文。赤璃握着刀，站在他前面，目光扫过远处扬起的烟尘，心跳稳得像铁锤敲打。

“是月泠。”她低声说，嗓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动了什么。

玄寂慢慢撑起身子，脸色白得发青，却依旧站得笔直。他没说话，只是把玉佛碎片塞回袖中，指尖还残留着封印术的余温。

马蹄声由远及近，披风猎猎作响。月泠策马冲出尘雾，在十步外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几步走近，眼神冷得像霜。

“你们赢了。”她说。

赤璃嗤了一声，“来得倒是挺快。”

月泠没理她，径直看向玄寂，“幽冥殿主的替身死了？”

“死了。”玄寂声音沙哑，“但幽冥殿还在。”

沉默了几息，月泠忽然抬手，从怀中取出一枚暗红玉简，“这是星象司刚截获的情报——霜月皇室里还有不少被蛊惑的人。幽冥殿正在准备新一轮控制行动。”

赤璃皱眉，“我们刚救了他们……他们怎么还会……”

“不是全被控制。”月泠打断她，语气冷静，“而是部分被解救。逆魂蛊有等级之分，有些深植血脉，有些依附意识。你们摧毁的是核心源头，不代表所有都清除干净。”

玄寂闭眼片刻，额角渗出汗珠，“也就是说，还有人在挣扎。”

“不止。”月泠继续道，“国师已经失踪三天，极可能是幽冥殿的新棋子。”

赤璃攥紧拳头，“那我们就回去。”

玄寂点头，一句话都没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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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霜月皇城时，夜已深。

宫门半掩，守卫稀少，空气里有种说不出的腐味。玄寂走在最前头，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黑袍上的曼陀罗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赤璃跟在他身后，机关蜘蛛悄无声息地爬过屋檐阴影，金属节肢摩擦发出细微咔哒声。

“有人盯着。”她低声提醒。

玄寂没停，只轻轻弹了下手腕，几只幻灵蛊虫滑入墙缝。片刻后，几处角落传来倒地的闷响。

“解决了。”他说。

赤璃扫了一眼那些昏迷的身影，“看来幽冥殿真安插了人。”

“不止。”玄寂抬头望向大殿深处，“他们在等我们。”

穿过长廊，进入内廷，几名皇室成员围坐一处，神色各异。有的面露惊惧，有的冷漠旁观，还有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像是残存的蛊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