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走出老远,曹琴默也才放缓脚步,低声问道:“娘娘方才那番话,惠嫔真听进去了吗?”
安陵容脚步没停,只侧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着抹浅淡的笑:
“惠嫔性子执拗,认准了就不会改。由她教养弘历,本宫是放心的。”
她目光落向远处花丛里嬉闹的淳儿等人,语气也添了几分笃定:“要是能让弘历做个寄情山水的闲散王爷,
不必卷进储位的浑水中,她定然也是乐意的。你就瞧她对弘历的上心劲儿,也不见得比你对温宜少上半分。
这做母亲的,哪有不盼着孩子平安一生的?所以本宫相信惠嫔会做出最有利的选择,你说呢?”
曹琴默顺着话头躬身笑道:“这也正是娘娘的仁慈之处,早早为弘历指明了安稳路,
往后他才不会被旁人裹挟着,卷进那些是非里。”
安陵容脚步顿在一株海棠花前,指尖轻轻拂过花瓣:“也算不上什么仁慈,不过是提前避祸罢了。”
说着,她转头看向曹琴默:“一个小阿哥本掀不起大浪,可这前朝后宫里,总有人想把皇子们当做奇货可居的筹码,
真要等旁人把主意打到弘历身上,她们母子再想脱身,怕是就难了。
本宫早做这些打算,不过是不想看着好好的一个孩子,被迫卷进这趟浑水里罢了。”
曹琴默听了,深以为然地叹了口气:“是啊!这四阿哥虽说认了惠嫔做养母,可到底出身上的瑕疵就摆在那儿,
真是硬要往储位的浑水里凑,怕也只是个被推在前头当做炮灰的命。既如此,倒不如像娘娘说的,
往后寄情山水做个闲散王爷,也算是报答了惠嫔的教养之恩了。
不然真要因着他,把惠嫔也卷进这浑水里,凭惠嫔那性子,怕是也半点好处都讨不到。”
安陵容闻言也是缓缓点头......就沈眉庄那样的,别说是掺和夺嫡这种险事,就连偷人,她都偷不明白。
之后真要是真陷进了储位权斗里,只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她也算是个好人了。
两人正说着,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齐妃标志性的大嗓门 ——
人还没到近前,声音先飘了过来:“你们俩倒是走得快!也不等等我和莺儿,只顾着闷头往前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