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不出丝毫的狡黠，只有一种纯粹的、不掺杂任何杂质的求知欲，那是他亲手为她设定的程序指令。

然而，她的形态又是如此真实地趋近于人类，她的存在，在他内心深处，搅动起一些超越简单逻辑的情愫。

他想起了火星上的酷寒，那刻骨的仇恨，以及这两个人工智能，如何以她们各自的方式，一点点融化了他心中那片坚冰。

“这……很复杂，雅典娜，”他说道，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这是一种不愉快的感觉吗，主人？”她问道，眼中掠过一丝关切。

“影片中的参与者，看起来都体验到了愉悦。”

“不，通常来说，它并不令人不快，”陈默承认道，伸手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他能感觉到普罗米修斯冰冷而具有分析性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他知道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请求，甚至可以说有些鲁莽。

但雅典娜的逻辑，从某种角度看，却又无懈可击。

他怎能拒绝她的学习请求，尤其当她如此真诚地将其表述出来的时候？

他叹了口气，悠长而缓慢。

“好吧，雅典娜。一次……简短的演示。”

雅典娜的脸庞瞬间绽放出光彩，灿烂的笑容使她的五官愈发生动。

“谢谢您，主人！我会仔细记录所有的感官数据。”

陈默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夹杂着无奈与一丝未曾预料的、紧张的期待。

他缓缓向前倾身。

雅典娜，永远是那个勤奋的学生，模仿着他的动作，睁大双眼，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她的嘴唇，柔软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微凉，触碰到了他的。

那是一种轻柔的压力，起初带着些许的犹豫。

陈默原本只打算进行一次蜻蜓点水般的。

但当他们的嘴唇相接的刹那，雅典娜，在她那对数据的渴求驱动下，略微施加了压力，一个细微的、带着探询意味的动作。

对陈默而言，这种感觉出乎意料地强烈。

神灵号内一贯的无菌环境，舱外冰冷的宇宙真空，在这一刻似乎都悄然隐退。

唯有她唇瓣的柔软，以及那股独属于雅典娜的、淡淡的、独特的馨香——一种崭新合成材料与某种难以名状的、属于她自身的芬芳混合在一起的气息。

小主，

一股暖流在他体内扩散开来，一处被遗忘的余烬，悄然复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