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斯林走上前,示意米勒跟他离开。走出黄铜大门时,米勒回头看了一眼那悬浮的誓约之矛,它似乎稍稍平静了一些,但符文的光芒,却比之前黯淡了些许。
仿佛真的被那来自未来的“伤痕”,触碰到了存在的根本。
基斯林将米勒带到的地方,与其说是住所,不如说是一处嵌在王庭外围岩壁里的检修甬道尽头。
一个狭小的石室,门是厚重的、带有明显锁闭结构的金属栅格。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深层岩石的冷涩气味,唯一的光源来自壁上一盏昏黄的、以地热驱动的晶石灯,嘶嘶地散发着不稳定光晕。
一张硬石床,一张金属桌,别无他物。
监牢的意味,远多于招待客人的居所。
“还请客人先待在这里吧。”基斯林言简意赅,复杂的目光在米勒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摇了摇头,沉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合拢,机括转动,锁死。
寂静压了下来,只有晶石灯细微的嘶声和自己血液流动的鼓噪。
米勒靠在冰冷的石壁上,缓缓坐下。
放松下来后,一种更深层的不适感才猛地凸显出来。
不是伤痛,是某种……更内在的扭曲感。
仿佛他的五脏六腑被无形的手缓慢地拧转,又像是他的灵魂被强行塞进一个尺寸不符的容器,每一寸都在承受着排斥的压力。
眼前偶尔会闪过极其短暂的、色彩失调的模糊重影,耳朵里捕捉到不属于此地的、细微的噪音碎片——像是金属的悲鸣,又像是某种庞大的能量流过管道时的低沉嗡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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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他身上产生了某种“排异反应”。
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正在本能地排斥他这个不该存在的异物。
等待?矮人的商议可能旷日持久,但他不确定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能否撑到那个时候。
坐以待毙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