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着深色旅行斗篷的身影出现在山谷口。
那是个年轻的女人,眉眼间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和敏锐的探究。
她看到了呆立的柯金斯,看到了他手中紧握的守誓者徽记,也看到了地上那堆迅速与山石同化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锈红痕迹。
她的眉头深深皱起,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那堆锈渣,指尖小心翼翼地捻起一点粉末。
“锈铁病……”她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凝重,“小矮人,你就是唯一的幸存者?”
柯金斯茫然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世界在五十岁成年这天,彻底崩塌,又被一片更深的迷雾笼罩。
父亲临死前的话在耳边回响:“别碰锈铁……无解的……远离这里……”
这个女人,就是年轻时的多萝拉。
她是为了追寻“锈铁病”的传闻而来,她通过占卜,锁定到了在锈铁丘陵外竟然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锈铁病侵蚀事件,她想要解开这古老的谜题,于是找了上来。
但当她从柯金斯麻木而断续的叙述中,得知了巴林的遗言和那决绝的死亡,她眼中的探究之火熄灭了。
“无解么……”多萝拉看着地上那片锈红的痕迹,又看看柯金斯手中那枚冰冷的徽记,最终叹了口气,“看来,你父亲知道它的本质。那不是我能触碰的领域了。”
她放弃了锈铁的课题,转而向柯金斯伸出了手,“跟我走吧,孩子。这里只有死亡和回忆了。”
柯金斯没有选择。
他最后看了一眼父亲倒下的地方,那里只剩下一片与周围岩石颜色无异的暗红锈迹。
他捡起那两截断裂、锈蚀的矛身,用破布仔细缠好,和那枚冰冷的徽记一起,埋入了泥土之下。
然后,他握住了多萝拉伸出的手,离开了埋葬了他童年和父亲的山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