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了指那些正在快速氧化、失去最后粘稠光泽的蠕虫残骸,“火焰、蒸汽、铁砂……轰在身上是疼,烧是痛,但弄不死它们。我们做的,就是添点麻烦,让它们动作快点!伤重点!流血多些!锈病发作得狠些!早把它们的命耗干!”
“在这儿打仗,打的是消耗,是拖垮它们,而不是硬碰硬地杀干净。二哥曾经计算过,这样对付敌人,比将它们直接杀死,要更加节省资源。”
就在这时,一个离得稍远、防护服上沾了一大块蠕虫分泌的暗红色粘液的猪人守卫,正被旁边两个同伴架着走到平台边缘一处接缝处。
一个同伴拧开腰后一个细铁罐的阀门,小心地将一种冒着寒气的、浑浊的灰色液体淋在那粘稠的腐蚀物上。
“呲啦……”轻微的腐蚀声伴随着更浓的腥气飘散出来,那原本还在缓慢蠕动着试图腐蚀护甲的粘液瞬间凝固、发黑,紧接着裂开、剥落。
奥利弗朝着那边抬了抬下巴:“那罐玩意儿,也不是什么杀敌的毒药,不过是能逼着它们身上那病发得更猛、烂得更快。早点让它们自己烂完省心。”
米勒沉默地听着,视线扫过这片被污秽和钢铁包裹的空间。
脚下的铁板在深渊吹来的寒风中呜咽,裂开的蒸汽管道发出垂死的嘶鸣。
远处幸存的猪人战士拖着装备,麻木地从掩体后爬起,沉默地收拾战友烧焦的铁甲碎片——刚才牺牲的那个火炬般的身影,已经彻底成了脚下这片污渍的一部分。
“明白了。”米勒的声音打破压抑的静默,他微微颔首,动作幅度极小,却似认可了这套被血与火打磨出的残酷逻辑。
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进入丘陵,必须你大哥点头?”
“必须。”奥利弗点头,金属包裹的臂膀指着昏暗穹顶的某处,“大哥守着通途的‘闸’。没他的铁令,那路,谁也走不进去。”
他强调道:“因为这几年,锈铁丘陵比以往活跃不少,所以必须要有大哥的铁令,我与二哥的,已经没用了。”
“活跃?”米勒捕捉到了这个字眼,不是指生物,也不是指锈铁病本身,而是锈铁丘陵。
他心中某个模糊的念头一动,但并未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