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孙跟二平喝的脸红扑扑的,不知道还以为扛回家了多少不要钱的米面呢!
时近年节,再穷的人家也要称上三两斤白面包顿饺子。
骨头汤炖的多了,前厅也能闻到点儿味儿,有那促狭的老太太打趣小孙:“咱们店里改肉铺啦?也没见再加个柜台?”
小孙的脸皮也锻炼出来了,一边儿称出来五斤白面,一边口齿伶俐道:“什么肉铺啊,这不天寒地冻的,我们中午也回不了家,后院儿垒了个灶台,买了点儿仨钱儿不值俩钱儿的光骨头炖上,中午好暖暖身子。
可巧您鼻子尖就给闻到了。
这事儿啊,我就跟您一人儿说,您可别传出去,这大骨头汤啊,油水足着呐!
等熬不出味儿了,还能卖回收站,一点儿不浪费!”
老太太踌躇了下,捏着装了五斤白面的面袋子:“可买那一点儿肉不带的骨头,还得花钱呐!”
小孙把称归好:“多新鲜呐,咱们住到皇城根儿底下,什么不花钱,除了大早上站家门口喝西北风不要钱,就那还得费根儿腰带紧紧肚子呐!”
就着花不花钱,羊骨头跟猪骨头跟牛骨头哪个合算的事儿,店里展开的激烈讨论。
至于过后会不会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毕竟熬骨头汤,柴火跟煤也得花钱,喝的舒服了,还费粮食呐!
做出来让人胃口大开的饭食,从来不是穷人家的首选。
毕竟按小孙奶奶的生活经验,咸菜为什么做这么咸,不容易坏是一方面,让人少吃是另一方面。
过完小年,店里的几个人轮流休班儿带着家里人去洗了个澡,以前不想花钱,现如今单位发的有澡票!
反正直到过年放假,几个人的色儿都白了不少。
老左感慨:“真是日子好了,之前在资本家的油厂干,都是隔家里烧水洗澡,夏天还好,冬天一不小心就得伤风,所以干脆不洗,身上油渍麻花的,儿子那会儿说我,跳锅里涮涮,够一年的油了!”
笑着笑着,老左心情有些沉重。
同样有亲属参军的福平多少还是能理解老左这会儿的心情,拍拍他的肩膀:“别想多了,今年志愿军比着去年好过多了,我看报纸上登的,都能在汽油桶里洗澡了!”
老左:“啊?”
福平拿过来报纸给他看:“你看,咱们的战地记者传回来的,战士们用汽油桶改的洗澡桶洗上热水澡了!”
老左除了秤杆子就只认识自个儿的名字,可照片能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