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澈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烧红的炭火,灼热的痛楚从胸腔一路蔓延至喉咙深处。
夕阳的余晖透过浓得化不开的血雾,将整片焦土染成一种诡异而凄艳的橙红色,远处的山峦在血色浸染下显出狰狞起伏的轮廓。
他艰难的抬动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视线因失血和力竭而模糊不清,恍惚间,一道青色身影破开浓稠的血雾,如同利剑斩开帛绢,骤然闯入这片死地。
来人衣袂翻飞,行动间带着一股清冷凌厉的气息,衣袂上以银线绣就的云纹在残阳照射下若隐若现,流转着冰冷而华贵的光华。
他手中长剑寒芒凛冽,剑光如水,映照出一张棱角分明、如刀削斧凿般的冷峻面容,那张脸与王承澈有四五分相似,却更显刚硬淡漠。
王承澈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眼中惊喜却难以掩盖,不禁轻声唤道:
“兄长?”
王承俐微微颔首,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四周,残阳在他的剑身上流转着金色的灵光,将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驱散了几分。
他手中的长剑嗡鸣不止,剑意如实质般在四周弥漫开来,惊得远处枯树上的乌鸦扑棱着翅膀仓皇飞离。
“先解决眼前麻烦再说。”
王承俐低声开口,身形不着痕迹地移动半步,将几乎力竭的弟弟护在身后。
焦黑破碎的地面上,散落着数具残肢断臂,有些属于人类,有些则属于妖兽。暗红色的血液早已渗入干旱板结的土壤,凝结成深褐色的硬块。
剩余那四只筑基期的妖兽不安地低吼着,蹄爪焦躁地刨动地面,刮起一阵阵带着血腥味的尘土。
它们兽瞳中闪烁着嗜血的凶光,却也清晰地感受到来人身上那澎湃凌厉的灵力波动,本能地生出迟疑与退缩之意。
可这些天来,王承澈单人只剑在此处凭借一股不要命的狠劲,且战且走,且走且战,已斩杀了它们太多同族,再加上其已身受重伤,种种原因之下,混合成一种矛盾的刺激,让它们既畏惧又贪婪,就此退走,实在难以甘心。
就在它们犹豫的刹那,王承俐已然出手,剑光如月弧破空,在暮色中划出一道凄冷的弧线,直取最近那头豹形妖兽的腰腹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