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疏叹道:“应该的。”
哪有老师会看着学生有求却视而不见的呢?
隔了很久,医师没有出来,少年也开始憋不住话,问二人:“薛老师、言老师……你们是什么时候成婚的呢?学生没有听到别人说你们是夫妻。”
他的话把两人都问得尴尬了,言攸还算镇静,反而是薛疏答不上话,他自是不介意被人误会,只担心如此会给言攸带去烦扰。
言攸说:“我们还没有成婚,还要等些时日,至少……等战乱过去吧。”
薛疏眼眸微动,没有被少年和女郎察觉。
等战乱结束,他们就成婚,是这个意思吗?
薛疏浑身上下泛起一种情难自抑的颤栗,要极力压制才不至于在她面前立刻闹得孔雀开屏。
可万一,不,是极有可能,只是言攸对学生的搪塞。
他眸中的亮又熄下去。
他变成最沉默的那一个。
言攸回到雍州还不久,少年对她不太熟悉,便追问了一些她和薛疏的旧事,言攸只说二人都曾是行止学宫的学子,后来京中纷乱,才决定南下谋生。
玉京城富贵迷人眼,又是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去的地方。
言攸未向他讲薛疏的仕途经历,其实他这个年纪,能坐到三品,且并非闲散官职,很算是年少有为了,在任期间也恪尽职守、持正公允,说出来肯定会让这些孩子羡慕。
不过这些往事,就埋在玉京的土里吧。
“薛师兄他一路北上,入学宫念书很是不易,他当然舍不得放任你们身处窘境。”言攸和蔼地笑,“薛师兄是一个极好的人,若有朝一日要回报他,便报予天下吧。”
为人师者,总望门下成材。
薛疏那性子,自然也是对这些学生寄予厚望的。
少年郑重点头答应,薛疏让他不要为今日的药钱而愁苦,他答应伸出援手就没有想让他们费劲心力来还。
几个人熬到天明,才总算是等来了无恙的消息。
少年的眼睛都熬红了,相比之下,言攸和薛疏好得多。垫付过药费之后,薛疏背着生病的孩子,送他们回家,言攸则提着药,和少年紧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