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棵玉兰树,”你指着楼下花坛,光秃秃的枝桠上鼓着几个花苞,“上周还只有指甲盖大,今天就这么鼓了。”
你忽然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混着薄荷的清香,“生活好像就是这样,不用急着结果,慢慢长,该有的总会有。就像这些孩子的笑声,以前觉得是噪音,现在听着,倒像是在给咱们的日子伴奏。”
学校的课间操音乐突然炸响时,我正趴在栏杆上数香樟树上的鸟窝。
电子琴的音色跑调跑得厉害,“一二三四”的口令被风吹得歪歪扭扭,可那群孩子愣是踩得有模有样,胖墩的肚子跟着节奏颠,羊角辫的红绸带飞成了小火焰,连站在队尾的老师都忍不住跟着晃胳膊。
我后腰突然贴上一片温热,你胳膊环过来时带起阵风,混着刚晒过的衬衫香。下巴搁在我发顶,轻轻蹭了蹭。
“你听这音乐,”你声音裹在风里,软得能掐出蜜来,“跑调,跑得跟咱俩第一次唱卡拉OK,可就是让人想运动。”
我刚要回头,你手指在我腰侧轻轻捏了捏,掌心的温度透过薄毛衣渗进来,把春寒都烘成了暖雾。
“等樱花开了,”你忽然说,气息拂过我耳廓,“把阳台那对藤椅搬出来,我泡今年的新茶,你拿一本闲书,就听楼下这帮小家伙的喧闹。”
你顿了顿,指尖在我衣角打了个小结:
“他们跳操,咱晒太阳,累了就眯会儿,醒了就看云怎么飘。比电影院里黑黢黢的强多了——那里的笑声是装的,这儿的是从心里蹦出来的,带着汗味呢。”
风卷着孩子们的喊叫声漫上来。
有个男孩扯着嗓子喊“老师!他踩我鞋!”,紧接着是一阵更响的笑。
你把脸埋在我颈窝,呼吸轻轻扫过皮肤:
“你说,等咱们有了小不点,会不会也这样?在楼下跟人抢跳绳,回来一身泥,却举着一颗糖说‘妈妈你吃’。”
我攥着栏杆的手指突然软了,低头看见你手背的青筋,想起去年冬天你加班到凌晨,回来时手冻得通红,却举着一支说“路过便利店看见的,草莓味的”。
原来,那些藏在琐碎里的暖,早像藤椅的纹路一样,一圈圈缠满了日子。
“藤椅的坐垫,该换了,”我反手摸到你手背,把冰凉的指尖塞进你掌心,“上次看见老布店有蓝印花布,买两块回来,你缝——你针线活比我强。”
你在我颈窝蹭出个笑:“行啊,缝成两只小老虎,咱们就当坐在老虎背上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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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的音乐换到了《让我们荡起双桨》,跑调的旋律里,有孩子唱“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跑调得让人心头发软。
阳光穿过你发梢,在我手背上投下细碎的金斑。
最烈的期待,从不是什么豪言壮语,是你靠在我背上的重量,是藤椅旁的新茶,是跑调的歌里藏着的、慢慢发芽的日子。
就像此刻,风里全是春天的味道,混着你的气息,让人想把时间揪着不许走,就这么站到地老天荒。
我转头时,看见你鬓角有一根白头发,像初春刚冒头的新雪。我伸手去拔,你却躲开,笑着说“别拔,这是日子给我的勋章”。
阳光穿过薄荷叶子,那些光斑里,好像藏着无数个“以后”——
也许是窗台多了一只打呼噜的猫,也许是你蹲在地上教谁认薄荷和迷迭香的区别,也许只是像现在这样,听着楼下的笑声,手里捏着一颗画着笑脸的石头,就觉得心被填得满满的。
最好的时光,从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是这些慢慢冒头的期待,像玉兰花苞一样,悄悄鼓胀着,带着股子踏实的甜。
风从栏杆外钻进来,卷着楼下卖糖葫芦的吆喝声。
你突然拽着我往客厅跑,手里还攥着那盆薄荷:
“快,列个清单!我先说——阳台得拓出去半米,砌个小花池,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