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奕辰于木屋中潜心推演那无名身法残篇之际,龙吟宗所在的“龙首峰”上,却是另一番景象。
龙首峰高耸入云,山势陡峭如龙昂首,建筑群依山而建,飞檐斗拱,金碧辉煌,远比无极宗那几间简陋屋舍气派百倍。主殿“龙吟殿”内,更是雕梁画栋,灵气氤氲,地面铺就着光可鉴人的青罡石,隐隐有龙纹流转。
此刻,殿内气氛却是一片沉凝。
主位之上,端坐着一位身着暗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面容威严,双目开阖间精光四射,周身气息如渊似狱,正是龙吟宗宗主,赵乾罡。其下首,坐着几位气息深厚的长老,昨日作为裁判的葛长老亦在其中,只是此刻他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
而昨日在擂台上被江奕辰一指败北的周骏,正脸色苍白地跪在殿中,头颅深深低下,不敢抬起。他右肩处的伤口已被处理,但内里经脉的损伤,非一时半刻能够痊愈,更让他难以承受的,是那刻骨的屈辱。
“废物!”
一声冷喝如同炸雷,在殿中回荡。出声的并非赵乾罡,而是他下手一位面容阴鸷、鹰钩鼻格外显眼的长老,姓殷,主管宗门刑罚,性情最为酷烈。
“堂堂龙吟宗内门弟子,竟被一个末流宗门,一个半痴半傻的小子,一指击败!我龙吟宗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殷长老目光如刀,刮在周骏身上,让他浑身一颤。
周骏嘴唇哆嗦,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难道要说自己轻敌?还是说对方那一指太过诡异?任何理由,在惨败的事实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宗主,诸位长老,”周骏声音干涩,带着绝望,“弟子……弟子知罪!但那江奕辰,他……他那一指绝非偶然,其中蕴含的劲力古怪刁钻,直接破开了我的护体罡气,更有一股阴损气息钻入经脉,若非葛长老及时出手,弟子这条手臂恐怕……”
“哼!”殷长老冷哼一声,打断了他,“败便是败,找什么借口!那无极宗什么底蕴,我等岂会不知?黄蓉一介女流,带着几个不成器的弟子,能有什么高深传承?定是你自己学艺不精,心浮气躁,才着了道!”
另一位面容圆润,眼神却同样锐利的长老缓缓开口,他是龙吟宗的传功长老,姓吴:“殷长老所言不无道理。不过,此事也确实蹊跷。据在场弟子回报,那江奕辰昨日施展的身法、指法,看似基础,实则运转方式极为老辣,尤其是最后那一指,劲力凝练,直攻要害,绝非一个痴傻数年、刚刚恢复神智不久的弟子所能掌握。”
葛长老此时也微微抬眼,声音平淡地补充道:“此子气息内敛,根基之扎实,远超同辈。昨日出手,时机、力道,把握得恰到好处,非是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