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灵塔的影子斜斜投在忘忧湖上,如同一柄倒插湖心的青铜古剑,剑脊的纹路在水波中微微漾动。林风握着石剑的手悄然发颤——剑身上那个"根"字烙印正隐隐发烫,与塔顶垂落的锈铁链产生奇妙共鸣,那些斑驳的锁链竟在湖面映出细碎的金色纹路,丝丝缕缕交织,恰好组成半阙残缺的《镇魂曲》谱。
"这是我娘的笔迹。"林风指尖拂过湖面纹路,冰凉的水纹在触及指尖的刹那突然凝结成冰,冰面浮现出苏婉清秀的字迹:"锁灵塔第三层,藏着'心魂镜',能照出执念最深的记忆。"叶灵怀中的机关镜突然自行展开,镜面映出塔门匾额上的裂痕,那裂痕走势竟与羊皮卷上的金粉纹路分毫不差,"看来要先解开塔门的封印,才能入内。"
君无痕将离火剑稳稳插进塔前的石碑,剑穗上的银铃突然"叮铃"作响,塔顶随即传来铁链拖动的沉重轰鸣。整座锁灵塔竟开始缓缓逆时针旋转,塔基处一圈凹槽渐渐显露,槽内刻着的符文与林风心口的"根"字烙印遥遥呼应,闪烁着微光。"是'子母印'没错。"他按住左肩仍在渗血的伤口,那里的虫鳞正一片片脱落,露出底下淡金色的纹路,"我爹生前说过,锁灵塔的封印需血亲灵力才能解开,看来我娘的灵根真的融进了我的血脉里。"
叶灵突然将铜葫芦抛向空中,葫芦口喷出的嗅魔鸦在塔顶盘旋三圈,化作漫天星屑炸落在塔门处。星屑坠入凹槽的瞬间,塔门剧烈震动,门缝中渗出的黑雾里,隐约可见无数人影在挣扎——那是被塔灵囚禁的执念化身。"小心些,这些执念会幻化成你最害怕的模样。"她迅速组装出三具机关傀儡,傀儡手中的铜镜反射着清冷星光,"用这个照它们,能暂时打散形态。"
塔门缓缓开启的刹那,一股刺骨寒意扑面而来,几乎要冻结血脉。林风的石剑突然指向左前方,那里的黑雾中浮出个穿黑袍的身影,面容竟与墨渊一般无二,正用权杖搅动着一团浓黑雾气,雾里隐约有无数噬灵虫在蠕动。"又来送养料了?"假墨渊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刺耳难听,他将权杖往地上一顿,黑雾立刻化作一只巨手猛抓向林风,"把心魂镜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早就料到你会来。"林风将石剑狠狠插入地面,剑身上的血纹与地面符文瞬间相连,织成一道耀眼的光盾,巨手撞在盾上,瞬间溃散成无数小蝙蝠——全是执念化成的幻象。君无痕的离火剑同时出鞘,翠绿火焰掠过之处,蝙蝠纷纷化作灰烬,"这些东西惧怕离火,看来当年我爹用离火剑镇守此地,早有准备。"
叶灵操控着机关傀儡,铜镜射出的光网将漏网的蝙蝠困在半空:"傀儡的灵力快耗尽了!我们得尽快冲上第三层,心魂镜的气息越来越弱,好像正被什么东西吞噬!"
第一层的石阶布满湿滑青苔,踩上去竟发出类似骨骼摩擦的"咯吱"声。两侧石壁渗出暗红色汁液,顺着雕刻的符咒缓缓流下,在地面汇成一汪"血池"。血池里漂浮着无数玉佩,每个玉佩上都刻着名字,其中一块碎成两半的玉佩上,"苏婉"二字虽模糊却依稀可辨。
"这是锁灵塔的'念旧池'。"林风捡起半块玉佩,石剑突然剧烈震动,血池里的玉佩纷纷直立起来,朝着塔顶方向微微"朝拜"。他将玉佩凑到心口,"根"字烙印突然亮起,血池里的汁液竟开始逆流,顺着石阶往上攀爬,在壁上画出一道新的符咒——正是《镇魂曲》缺失的那半阙,字迹温润,分明是苏婉的笔意。
第二层的景象让叶灵倒吸一口凉气。无数机关鸟的残骸堆成一座小山,每只鸟的齿轮里都卡着一块碎玉,玉上刻着的符文与她机关术的本命符一模一样。"是我祖父的机关鸟。"她拿起一只还能转动的鸟头,眼眶微微发红,"他当年说去寻心魂镜,再也没回来,原来......"
鸟头突然发出刺耳的鸣响,残骸堆里突然飞出一只完整的机关鸟,鸟喙叼着一卷泛黄的羊皮,正是叶家族谱的残页。残页上记载:锁灵塔的塔灵本是一只千年白狐,因吞噬太多执念成了魔,心魂镜是唯一能镇压它的法器。"难怪心魂镜气息减弱,"叶灵迅速组装出一把机关弩,"塔灵在抢夺镜子!"
机关鸟突然撞向塔顶,撞碎的玻璃穹顶漏下清辉月光,照在第三层的匾额上——"心魂殿"三个字正在融化,化作无数银蝶,翩翩飞向殿中央的石台。石台上,一面青铜镜正被一团黑雾包裹,镜面暗淡无光,边缘的花纹已被腐蚀掉大半。黑雾中传来白狐的尖啸,啸声里夹杂着苏婉的声音:"风儿,别信镜里的幻象......"
"是我娘的声音!"林风刚想冲过去,就被君无痕死死拉住。他指着石台前的地面,那里用白狐毛画着一个圈,圈内的地砖上刻满了噬灵虫的虫卵,"是陷阱!踩进去就会被虫卵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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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墨渊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黑雾中,他手里的权杖顶端,无根石正发出幽幽绿光,照得白狐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狰狞魔形:"林风,你娘就是被心魂镜照出了执念,才被塔灵控制的。你敢不敢看看,你的执念是什么?"
林风没有回答,只是将石剑与叶灵的机关弩精准对接。剑身上的血纹与弩箭上的齿轮严丝合缝咬合,组成一个全新的阵法:"叶灵,用你祖父的机关术驱动镜光;君无痕,离火剑守住入口,别让塔灵召唤更多执念;我去拿心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