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顾沉舟第一次陪她去产检。那时他还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平板,时不时要回复工作消息,可当医生用B超探头照出那个小小的孕囊时,他瞬间就把平板关了,眼睛死死盯着屏幕,连呼吸都忘了。后来为了学做孕吐餐,他把家里的厨房变成了“实验室”,买了十几本营养师的书,连葱姜蒜的用量都要精确到克,第一次做出能让她吃下的小米粥时,他甚至比签下一个十亿的项目还开心。
而现在,这个曾经在商场上雷厉风行、从不轻易显露脆弱的男人,正蹲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给女儿揉肚子,连衬衫上的奶粉渍都没来得及擦。他手腕上的名表还在走,却不再是用来计算会议时长、项目进度的工具,而是用来记顾念安每次喝奶、换尿布的时间——苏晚见过他的手机备忘录,里面没有了密密麻麻的工作安排,取而代之的是“安安:7:00 喝奶30ml”“10:15 换尿布,无红臀”这样的记录,每条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小的笑脸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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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不难受了。”顾沉舟揉了五分钟,轻轻把顾念安翻过来抱在怀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顾念安打了个小小的嗝,然后又闭上了眼睛,小嘴角还微微向上翘着,像是在笑。
他抱着顾念安,轻轻晃了晃,直到确认她彻底睡熟了,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婴儿床里,还特意把旁边的小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她的小脚丫。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走到苏晚的床边,坐了下来。
“累不累?”苏晚伸手,指尖划过他眼下淡淡的黑眼圈。顾念安出生后,他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晚上只要孩子有一点动静,他就会立刻醒过来,比闹钟还准。白天还要处理工作,却从没想过把照顾孩子的事全交给月嫂,总是亲力亲为。
顾沉舟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暖着:“不累。”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今天开会的时候,助理问满月宴要不要定在市中心的酒店,我说不用。”
苏晚愣了一下:“怎么了?之前不是说,要请一些亲友过来吗?”
“嗯,要请,但不用那么铺张。”顾沉舟看着她,眼神很认真,“张阿姨说你产后需要静养,人太多太吵,对你和安安都不好。我想了想,就在家里办吧,请爸妈、你哥他们过来,简单吃顿饭就行。”他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再说,家里有你和安安在,才是最重要的,没必要搞那些虚的。”
苏晚的心忽然暖了起来。她记得以前,顾沉舟对这种场合虽然不热衷,却也会按照规矩来,讲究体面和排场。可现在,他首先考虑的不是“顾总”的面子,而是她的身体和孩子的状态。这个男人,正在用最实际的行动,一点点从“总裁”变成“丈夫”,变成“父亲”。
顾沉舟像是想起了什么,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翻开递给苏晚。里面没有别的,全是他手写的笔记,有的是关于产后护理的,比如“苏晚术后一周内不能吃辛辣,可多喝鲈鱼汤”;有的是关于顾念安的,比如“安安对牛奶蛋白轻微过敏,奶粉要选深度水解的”;还有一些是他自己的“疑问”,比如“为什么安安晚上比白天能哭?”“怎么判断她是饿了还是不舒服?”,后面还跟着他查资料后写下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