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回屋,从算盘底下抽出一张泛黄的族谱残页,上面写着“李氏,生于光绪二十三年,卒于民国三十七年,擅腌冬菜,持私章一枚”。
他把族谱往火盆里一扔。
火光腾起,灰烬升空,竟与之前试验的轨迹重合,再次拼出“柳”字轮廓。
“地窖。”他说,“陆离的‘黄金’,就埋在那儿。”
林守拙拦住他:“你去挖?万一触发陷阱?”
“我不挖。”陈三槐从道袍内袋掏出一撮灰,是之前试验剩下的,“我烧。”
他把灰撒向空中,吹了口气。
灰烬如被无形线牵引,全部飘向地窖入口,贴在门缝上,形成一道灰线。
灰线颤了三下,突然断裂。
“门后有东西在动。”林守拙说。
陈三槐没应,只把母亲的布鞋绑在左脚,右脚那只破布鞋直接脱了,光脚踩在灰线上。
脚底传来一阵麻,像踩在通电的铁丝网上。
“不是金库。”他说,“是坟。”
他转身回屋,翻出一把锈剪,剪下道袍上最后一块补丁,叠成纸刀,扔进火盆。
火起,灰烬升腾,再次悬停,这次拼出三个字:
“寅位七”
“七步。”陈三槐记下。
林守拙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你鬓角……有灰。”
陈三槐抬手一摸,一撮灰粘在发丝上,怎么拂都落不下来。
他没管,只把算盘塞进怀里,朝地窖走去。
林守拙跟上:“你要现在就开?”
“不开。”陈三槐站在地窖门口,低头看脚,“我等他们自己出来。”
话音刚落,地窖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里面漆黑,但有光。
是那种纸钱燃烧时的暗红光,一闪一闪,像有人在下面烧纸。
陈三槐没动。
林守拙屏住呼吸。
门缝里,伸出一只纸扎的手,五指分明,关节处还画着皱纹。
手里攥着一根柳树枝,枝条上裹着金箔,金箔上,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
“抵押品编号:YH-001,持有人:陈三槐”
纸手缓缓抬起,把柳枝递向陈三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