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合拢，化作流星坠向西南方向。

他右眼泪又来了，这次没落地，悬在睫毛上，晃了两下，突然分成七颗小水珠，每一颗都映出不同的画面：

一个穿AJ纸鞋的纸人正在坟前啃月光；

汤映红在锅边搅拌，香味从桂花变成榴莲；

孙不二蹲在地府数据中心，用三昧真火烧电子蟋蟀；

杨石头提着夜壶铜牌，在城隍庙门口折千纸鹤；

太爷爷抱着唱京剧的纸人偶，在养老院跳《最炫民族风》；

王寡妇在乱葬岗放磁带，歌声沙哑；

张黑子反戴工作证，偷拔狗尾巴草抽烟。

水珠一颤，全碎了。

他把U盘从嘴里拿出来，发现表面多了行小字：“读取方式错误，建议插入心口第七肋骨间隙。”

他撩起道袍，露出胸口。

皮肤下，一根银丝正缓缓游动，从肋骨缝里钻出来，缠上U盘，像数据线自动对接。

U盘亮了。

左眼清单刷新：“检测到本体与轮回备份同步率上升至13%，警告：人格融合进程不可逆。”

他没动，任银丝往里拉U盘。

就在U盘即将没入皮肤的瞬间，右眼泪滴终于落下，砸在门槛上，映出最后一幕：

月球背面，那辆倒骑二维码的老汉车静静停着，车筐里蟠桃味辣条包装上的防伪码，正与空中某颗未坠落的快递盒标签同步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