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附了个“点击查看申诉流程”。
他点开,页面跳转,第一行写着:“申诉需提供三位直系祖先联署,并现场录制认错视频。”
“还得拍悔过书?”他冷笑,“他们真当我是短视频主播?”
汤映红凑过来看了一眼,忽然伸手,把链接复制,粘贴进另一个窗口。
那是她随身携带的孟婆汤订单系统。
“你干嘛?”陈三槐问。
“下单。”她说,“珍珠奶茶味,加双倍酸,送到无常殿值班室,备注:给黑无常,别让陆离看见。”
张黑子咧嘴笑了:“这算行贿吗?”
“不算。”汤映红关掉屏幕,“这叫亲情投喂。”
陈三槐没笑。他盯着那截从树根里钻出来的判官笔,慢慢走过去,蹲下,伸手握住笔杆。
笔很冷,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
他用力一拔。
笔没动。
树根却开始渗血,一滴一滴,落在泥里,发出“滋滋”的响。
他再用力,笔尖微微晃了晃,可根部卡得太死。他咬牙,把槐木符按在掌心,借着符力再拽。
“别拔了。”汤映红说。
“为什么?”
“你没发现吗?”她指着树根,“那不是笔在扎根——是树在吃笔。”
陈三槐一愣。
再看时,功德沙树的裂口正在收拢,树皮像嘴唇一样,一点点把判官笔往里吞。朱砂滴到树皮上,立刻被吸收,整棵树的枯黄褪去一分,露出底下一点金光。
“它在消化地府的债?”他喃喃。
“不是债。”汤映红轻声说,“是权力。谁写债,谁就被债反噬。”
张黑子忽然抬手,影子从脚底弹起,指向村西。
“有人来了。”
三人回头。
远处尘土扬起,一辆西式马车缓缓驶来,车顶架着口雕花棺材,上面贴着张新通缉令,画的还是陈三槐六岁的脸,但这次,画像脚下多了行小字:“悬赏:活捉者赠冥币十万,附赠陆判官亲笔签名账本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