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记得自己绝对没重新挂上去。
他缓缓起身,绕到桌后,从柜子里抽出一本破书——《阴德通联操作手册》。翻到第十七页,那段关于“账墨燃烬”的小字还在。
可当他指尖划过纸面时,字迹突然微微扭曲,像是被什么电流干扰。
同一瞬间,左眼账本刷新:**检测到远程读取痕迹·来源:阎罗派账房B区终端**
他合上书,扔在桌上。
原来他们不只是来推销保险。
他们是来装监控的。
趁他应付陆离的时候,有人远程接入了他的办公系统,甚至可能在他收回铜钱帘的瞬间,往铜钱上种了追踪符。
他盯着那串晃荡的铜钱,忽然笑了。
“行啊,挺会玩。”
他走过去,一把扯下铜钱串,塞进算盘底下。然后从抽屉里摸出一块旧布,正是那件补丁拼出北斗七星的道袍残片。他把它铺在桌上,压住三条裂痕,顺便盖住了刚才渗出黑灰的位置。
做完这些,他坐回椅子,右手搭在算盘上,左手摸了摸鞋垫。
存储卡还在。
可他知道,现在不能动它。
陆离走了,但监控没撤。
他得等。
等一个他们以为他已经被吓住、开始老实交保费的错觉。
等一个能反向追踪回去的机会。
屋外,音乐换了首,《难忘今宵》响起。太爷爷还在跳,嗓门比喇叭还大。
陈三槐靠在椅背上,闭了会儿眼。
再睁开时,右眼又湿了。
一滴泪无声落下,砸在桌布上,滋啦一声,焦出一个小洞。
他抬手擦了擦,目光落在算盘上。
算珠静止不动。
但他已经拨好了下一步的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