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他们继续讲‘故事’。”他说。

林守拙点头：“那我们也讲故事。土一点，但真。”

两人商量到天亮。

林守拙翻出《阴阳折纸七十二变》第19页，手指在残图上来回比划。最后他撕下一页，叠成一个小人，放进GPS纸钱做的扩音盒里。按动开关，小人张嘴说话：“谨防阴阳诈骗，天上不会掉轮回。”

声音粗，调子怪，像村口喇叭。

“再来一句。”陈三槐说。

林守拙又折一个，贴上标语“还债不如积德”，设定语音循环播放。然后一口气做了三十七个，每个都不一样，有的喊口号，有的念顺口溜，最后一个，他录了段山歌。

“哪来的？”陈三槐问。

“王寡妇二十年前的磁带。”林守拙说，“她说那歌本来是要在婚礼上唱的。”

陈三槐没吭声。他知道那段往事。师父临死前，枕头底下压着的就是那盘磁带。

三十七个纸人偶做好后，连夜运出去，埋在各大电视台信号塔附近的坟地里。利用阴气激活电路，等直播开始，自动接入音频流。

当天晚上，狐妖广告准时播出。

主持人柔声介绍：“本产品已获地府认证，支持分期付款，还可绑定家族账户共享权益。”

画面刚切到第一位代言狐妖，空中突然炸响一声锣鼓。

“哎——”

粗犷女声响起，带着浓重乡音。

“阴债不是你想还，想还就能还~

利滚利啊三十七，阎王殿前哭断肠！

莫信那骨灰晒太阳，

晒化了骨头也晒不掉业障！”

镜头外一片混乱。导播大喊“切信号”，可音频删不掉，观众手机纷纷弹出短视频推送。#神秘纸人怒怼狐妖#瞬间冲上热搜。

电视画面里，三十七个纸人偶从坟头冒出来，扭腰摆臂，动作滑稽。胸口标语灯一闪一闪：“别让亲人变成数据包”“功德要攒，不能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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