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葫芦炸了。
碎片飞在空中,每一片都映出同一幕画面:地府档案室,年轻的陆离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站在桌前,签署阴阳合同。男人手里拿着太阳能骨灰盒的设计图,抬头看了眼镜头——孔门生。
威廉·孔。
而见证人栏,赫然盖着天庭采购部的火漆印。
陈三槐伸手碰了片碎片。左眼剧痛,阴债清单翻页,跳出一条新记录:
**陈氏先祖,抵押阳间香火三十年,换取阴司金融准入资格**
他笑了。
笑得肩膀都在抖。
原来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在做生意,其实一直在还债。陆离是替罪羊,孔门生是执行人,张果老是监工,真正坐庄的,是天庭。
他们用他的命,铺了这条金融路。
他把碎片全收进袖子,转身踏上阶梯。地窖门在他身后关上,槐木裂缝里的黑灰慢慢缩回去。
功德银行大堂里,汤映红还在添汤,林守拙爬上屋顶检查路由节点。土地神杨石头提着夜壶从侧门进来,壶嘴冒着烟,往地上倒了半杯黑水。
“最新阴报。”他说,“阎罗王要来。”
陈三槐站在算盘后,没动。
杨石头抬头看他:“你打算怎么办?”
陈三槐低头看着算盘。右眼还在流水,一滴落在中间那颗珠子上,滋地冒起小烟。他抬起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然后他拿起一枚铜钱,用指甲盖磕了磕桌角。
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