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表舅回头,“你是说时间影像?别傻了,通阴眼穿不了时间屏障,魂进去就回不来。”
“我不用通阴眼。”陈三槐走到机顶盒前,握住那截歪掉的天线,“我用他的阳寿当钥匙。”
话音落下,半空中浮现出太爷爷的身影。他抱着那个老旧的机顶盒遥控器,脸色灰白,十二个京剧纸人绕着他缓缓旋转。
“孙啊。”他开口,声音像是从井底传上来,“我替刘备改过命,也该还一次债。”
说完,他咳出一口黑血,直接喷在天线上。
机顶盒屏幕爆闪,三维投影撑开一道裂缝。光影扭曲中,一座巨大的铸币厂浮现出来——烈焰冲天,铜水如河,戴枷锁的工匠在熔炉边忙碌,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烧红的味道。
“去吧。”太爷爷的声音越来越弱,“拿到那枚铜钱,就能断他根基。”
陈三槐点头,从墙角牵出一匹纸马。这马是林守拙扎的,能在坟前啃月光,现在四蹄微微发颤,像是感应到了另一个时空的气息。
他翻身上马,手里抓着张黑子留下的哭丧棒。这玩意儿刚才破了幻术,说不定也能当引路符。
纸马跃向光影裂缝。
风火扑面而来。
耳边响起锤凿之声,还有镣铐拖地的响动。他看见熔炉深处,一枚金纹铜钱正在成型,边缘刻着细密的符文,正面隐约可见“衣带诏”三字。
他翻身下马,朝熔炉走去。
一步,两步。
温度越来越高,衣服开始冒烟。他右眼泪水不断滴落,在地上烫出一个个小坑。左眼却看得清楚,那枚铜钱周围缠着三十六道锁链,全是用判官笔写成的利率合同。
他伸出手。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铜钱的瞬间,整个幻象剧烈震颤。
投影边缘开始撕裂,像是有人在现实世界切断电源。
太爷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快!只剩十息!”
陈三槐往前冲了一步。
熔炉的火光映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