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符封魂、通缉令咒杀、驴车调头……都不是偶然。这是一套流程,早就设好了。
他站在原地,右手捏紧铜钱,左眼开始刷数据。不是简单的扣减记录,而是追溯链——“债务源头:陈氏宗族主脉”,“关联账户:已激活”,“偿还模式:持续扣除”。
右眼也不流了。眼泪干了,眼角有点涩。
他低头看火里的生死簿。书页还在翻,但速度慢了。蓝火也开始缩回灰堆。眼看关键信息就要被吞回去。
他摸出手机,想拍照。可刚打开相机,屏幕一闪,自动关机。再按电源键,没反应。
他又试了两次,还是不行。这才想起来,杨石头说过,老式电子设备进工地容易失灵,因为地下埋着祖坟的镇压阵,信号会被吃掉。
他骂了一句,把手机塞回去。这时候,那名员工突然伸手,从保温桶里拿出一张折叠的A4纸。
“汤老板说,万一你看不清,就用这个。”
纸上是打印的表格,标题写着“威廉·孔采购记录”,下面列着时间、数量、用途。最后一栏备注写着:“用于记忆清除实验,目标对象:陈姓道士,年龄约25,特征:穿补丁道袍,左眼泛红。”
陈三槐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一下。笑得很短,嘴角扯了一下就没了。
“她还记得我穿啥衣服。”
员工没接话,只把纸递过来。她的手有点抖。
陈三槐接过纸,顺手塞进怀里。他蹲下来,盯着火堆。生死簿已经沉下去一半,只剩一角还在烧。他不想让它完全消失。这东西虽然危险,但也是证据。只要它还在,陆离就不能明着动手。
他伸手从地上抓了把灰,撒在火边上。灰落下去,火苗猛地一跳,又撑了几秒。
就在这时候,远处传来铃铛声。
还是那辆驴车,又来了。这次没停门口,直接拐进来,慢悠悠走到火堆边。赶车人依旧低着头,斗篷遮脸,看不出是谁。
陈三槐没动。他知道这人不是来找他的。
果然,驴车停下后,赶车人没下车,反而抬起一只手。掌心朝上,轻轻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