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二天,灵傀宗迎来了立宗以来最热闹、最具有基建气息的场面。五百个手艺精湛的工匠,加上一百多个膀大腰圆、负责扛重物的矿工,浩浩荡荡开进原本清静(且破败)的宗门。号子声、敲打声、凿石声、监工的吆喝声、锯木头的嘶啦声…响成一片,尘土飞扬,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要盖皇家行宫。
如此巨大的动静,终于吵醒了在偏殿(唯一还算完整的房子)里补觉的阿阮。她气鼓鼓地飘出来,秀发微乱,睡眼惺忪,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小师弟!外面怎么这么吵呀?还让不让人睡觉了?”阳光照在她身上,仿佛都给吓黯淡了几分。
陈峰一个激灵,立马从怀里(时刻准备着)掏出一盒冒着丝丝寒气、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北海冰晶糕,双手奉上:“师姐息怒!师姐您看,这是在给您建专属的、全修仙界独一份的甜品工坊呢!以后您想吃什么,随时都能现做现吃!”
“真的?”阿阮的起床气瞬间被“甜品工坊”四个字砸得烟消云散,眼睛唰地亮了,比天上的太阳还耀眼,“那我要一个彩虹琉璃瓦的屋顶!要会随着阳光变色的那种!还要一个用暖玉铺地的发酵室!一个引地火的小烤炉!一个…”
“安排!统统安排!”陈峰拍着胸脯保证,心里默默给老爹的钱包又记上一笔。
另一边,陈百万已经迅速进入了“超级包工头”的角色。他撸起镶金边的袖子,挥舞着胖手,指挥得热火朝天:
“这边!对!房梁!给我用最好的金丝楠木!要带天然清香的那种!”
“那边!地砖!别用普通的青石砖!掉价!给我换成灵玉矿边角料打磨的青玉砖!踩上去脚感好!”
“我儿子的修仙之路,必须用最顶级的材料!什么贵用什么!不差钱!”
守拙道人跟在一旁,拿着新换的玉算盘(陈百万送的),一边噼里啪啦地记账,一边肉痛得直抽抽:“陈居士,无量天尊在上,其实…其实普通青石砖就够用了,坚固耐用…”
“那怎么行!”陈百万大手一挥,气势磅礴,“我陈百万的儿子,值得最好的!给我换成最新款的紫晶矿渣混凝土!听说里面掺灵石粉的?给我多加!加倍地加!不灵不要钱!”
陈峰看着老爹这打了鸡血般疯狂烧钱的样子,良心稍微痛了那么一下下,但看到阿阮被“甜品工坊”吸引后,甚至开始用她那深不可测的灵力帮忙搬运沉重的建材(主要是因为嫌工匠们速度太慢,耽误她验收新厨房吃下午茶),那点微弱的愧疚立刻烟消云散,甚至还想再加点码。
“爹!师姐说修炼之余需要放松,最好有个天然温泉浴池辅助淬体!”
“修!必须修!给我找泉眼!没有就挖地三千尺!修最大的!要带按摩水流的!”
“爹!掌门师尊说护宗大阵年久失修,这次趁机彻底升级一下吧?”
“升!必须升!用最贵最先进的阵法!要能防元婴老祖偷袭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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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您看阿木的窝棚都快塌了,它好歹也是宗门一员…”
“翻新!立刻翻新!用边角料金丝楠木给它搭个狗…呃,木偶窝!要镶金边的!”
在陈百万“只买最贵,不买最好”的不计成本疯狂投入下,在阿阮偶尔“友情赞助”、堪称鬼斧神工的灵力协助下(比如不小心把一根梁柱捏成了艺术品,或者搬运巨石时顺手在上面刻了几个看不懂但感觉很厉害的符文),灵傀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如同脱胎换骨般焕然一新:
破烂的大殿屋顶被修葺完好,阳光下闪耀着七彩光芒的琉璃瓦亮瞎人眼;旁边还额外加盖了一座小巧玲珑、却功能齐全的甜品工坊,暖玉地砖和寒玉台面交相辉映;摇摇欲坠的偏殿被推倒,重建成了一座带假山园林和天然温泉浴池的豪华修炼室;就连阿木都有了个精致小巧、镶着金边、内铺软垫的小窝(虽然它似乎并不领情,还是更喜欢蹲在门口啃那根新换的金丝楠木柱子)。
最夸张的是护宗大阵。在陈百万“必须能防住元婴大圆满死命轰击”的最高指示下,守拙道人含泪(高兴的)采购了市面上能买到的最顶级的阵法材料,再加上阿阮无聊时围着阵基溜达,随手用吃剩的糖葫芦棍画下的几个歪歪扭扭、却蕴含着莫名道韵的加固符文…当大阵悄然开启测试时,那瞬间升起的、凝实厚重的光幕,以及上面流转的复杂符文,让偶然路过的几个散修差点以为是哪个一流宗门把分舵开这穷乡僻壤来了!
这天,陈百万视察完主体工程的进度,站在焕然一新、甚至称得上气象万千的宗门广场上,满意地拍拍儿子的肩膀:“峰儿啊,你看!这宗门修得,气派不?爹觉得这广场还是有点空荡荡的,打算再捐个藏经阁!就盖那边!要九层高的!显得有学问!”
陈峰看着老爹那虽然疲惫却充满成就感的胖脸,再摸摸自己那终于不再天天报警的良心,终于有点过意不去了:“爹,其实…我…”
“嗯?其实还缺个停放飞行灵兽的厩对不对?爹懂!要修得宽敞点,以后儿媳妇回门也有面子!”陈百万自以为是地接话。
“不是,爹,我是说…”
“那就是缺个炼丹房升级版?要能同时开一百炉的那种?爹明白!这就让工匠改图纸!”
陈峰:“…”爹您这是被坑出快感了吗?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委婉而不失真诚地告诉老爹“其实宗门没那么穷,主要是我想空手套白狼”的真相时,山下那刚升级完毕、还没完全调试好的护宗大阵,突然传来一阵尖锐却不刺耳的警报声——这是最高级别的警示,意味着有不明强大力量试图闯入!
众人脸色一变,急忙赶往山门。
只见阵法光幕之外,几个灰头土脸、发型凌乱、华贵袍子上沾满草屑和泥土的人,正狼狈地从一堆模拟流沙和藤蔓缠绕的阵法陷阱里爬出来。为首的那个年轻人,不是老冤家玉临风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