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精准远程打击,瞬间打乱了黑衣人严密的合击阵型。
萧彻虽不知来者是敌是友,但战机稍纵即逝!他长啸一声,体内内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剑势陡然变得狂暴无匹,如同沙场陷阵的猛将,硬生生将缠住他的两名黑衣人劈得踉跄后退!
他趁机脱出战团,几步冲到裴九霄身边,一把将他拽起:“还能不能走?!”
裴九霄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借着他的力道站稳,短刃反手又格开一支不知从哪个方向射来的吹针,喘着气道:“死不了……这帮孙子……阵法真他娘的恶心!”
高坡上的箭矢掩护依旧精准而致命,暂时压制住了黑衣人的攻势。
“走!”萧彻不再犹豫,扶着重伤的裴九霄,奋力向着皇城的方向突围。此刻也顾不得追究那伙突然出现的弓手是谁的人,先脱离这致命的合击阵法再说。
黑衣人头领似乎发出了某种指令,残余的黑衣人开始试图重新结阵并规避箭矢,但阵型已乱,又被远程压制,再也无法形成之前那般致命的合围之势。
萧彻带着裴九霄,借着这难得的喘息之机,拼尽全力向前冲去。皇城的轮廓在暴雨中若隐若现,仿佛遥不可及,却又代表着唯一的生路。
身后的厮杀声、箭矢破空声、以及黑衣人愤怒却无奈的唿哨声渐渐被抛远。那伙神秘的弓骑并未追击,只是在坡上静静目送他们离去,如同黑暗雨夜中无声的守护者。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身上的血污和泥泞,萧彻的心却沉甸甸的。晋王麾下竟有如此精通合击阵法的死士,而最后关头出手相助的神秘人……又属于哪一方势力?
这潭水,深得超乎想象。而怀中的证据,愈发烫手。
皇城司的偏殿内,灯火通明,驱散了雨夜的寒意,却驱不散人心头的迷雾。炭盆烧得正旺,发出噼啪的轻响。
裴九霄肩头的伤口已被太医妥善处理,裹上了厚厚的白布,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桃花眼已经恢复了惯有的神采,正盯着宫人奉上的热姜汤,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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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彻换上了一身干燥的常服,坐在他对面,手中也捧着一杯热茶,却半晌未饮一口。那卷用油布包裹的账册就放在两人之间的紫檀小几上,沉默而沉重。
“皇城司的人来得太巧了。”萧彻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打破了殿内的寂静。
裴九霄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用没受伤的右手搅动着那碗让他嫌弃的姜汤:“可不是嘛,再晚来一步,萧大人您就得给我收尸了。这得算工伤吧?陛下得给点汤药费?”
萧彻没理会他的插科打诨,目光锐利:“周铮说是奉旨接应。陛下如何能未卜先知,知道我们今夜遇袭,精确到那条官道,那个时辰?”
裴九霄动作一顿,放下汤匙,脸上那点玩世不恭慢慢收敛起来:“你怀疑……陛下身边,或者皇城司里,有更高层的人,早就知道晋王的动作,甚至……预料到了这次截杀?”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或者说,我们拿到证据,本身就在某些人的算计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