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看着萧彻那坚毅而急切的眼神,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刚正不阿、却落得凄惨下场的萧御史。再看看卷宗上那些触目惊心的字眼…“龙脉”、“血祭”、“弑君”…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虽仍有恐惧,却多了一丝决绝。
“好…我…我试试。”她的声音依旧发颤,却异常清晰,“我有一个姐妹,如今在吴太后宫中当差,颇得信任…或可…或可借呈送经卷之机…”
“时间紧迫,必须在冬至之前阻止他!”萧彻补充道,“他的邪剑需在冬至极阴之时完成最后淬炼!”
柳云漪重重地点了点头,将卷宗小心翼翼地藏入袖中暗袋,仿佛藏着一团燃烧的火。
“你快走!此地不宜久留!”她催促道,眼中满是担忧,“万事小心!”
萧彻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躬身一礼,身影迅速融入门外夜色,消失不见。
佛堂门轻轻合上。
柳云漪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浑身仍在微微发抖。她望着那跳跃的青灯火焰,仿佛看到了即将燃遍京师的滔天烈焰。
她握紧了袖中的卷宗,也握紧了那串冰冷的念珠。
她知道,自己平静了十年的日子,到头了。
寒意,并非来自佛堂的清冷,而是从心底最深处钻出,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柳云漪背靠着门板,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几乎要撞碎胸骨。
袖中的那几页纸,薄如蝉翼,却重似千钧,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龙脉、血祭、弑君…每一个字都触目惊心,足以掀起尸山血海。而她要做的,是将这滔天巨浪,引向那至高无上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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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萧彻为何找她。在这深宫之中,她如同一粒早已被遗忘的尘埃,无人留意。但也正因如此,或许才有一丝缝隙可钻。曹吉祥的眼线遍布宫闱,司礼监和东厂像一张无形巨网笼罩着一切通往御前的路径。唯有她这种看似早已出局、与世无争之人,才有可能避开那无处不在的监视。
然而,这何其之难。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冰冷的念珠,试图从中汲取一丝虚假的平静。十年了,她早已习惯了青灯古佛的寂寥,用麻木包裹恐惧,苟活于这四方天地的阴影里。如今,这脆弱的平静即将被彻底打破。
一旦开始,便再无回头路。失败,自是万劫不复;即便成功…曹吉祥的报复也必将如雷霆般降临。她仿佛已经看到东厂番役那狰狞的面孔和滴着血的刑具。
恐惧像毒藤般缠绕着她,几乎要让她窒息。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