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咆哮中充满了被玩弄的屈辱和无力感，庞大的躯体因愤怒而剧烈震颤。

“是啊，你明白就好！”

萨格莱斯的笑容瞬间敛去，只剩下纯粹的、居高临下的冷漠。

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对方那不断增生、蠕动的巨大躯壳，仿佛在审视一件不甚满意的作品。

“那你也应该明白——我想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我不想让你做什么，你连一丝念头都不该有。”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怪物那排闪烁不定的、非人的眼睛上，语调平静而冷漠：“认清你的位置。毕竟只要我愿意，像你这样的存在，我可以随手创造出来一打。”

说着他便随意地用魔杖朝身后一点，地面上那截枯败腐朽的树桩瞬间扭曲、变形，木屑纷飞重组，眨眼间化作一把线条硬朗的黑木高背椅。

他姿态从容地坐下，身体微微后靠，仿佛眼前矗立的不是一个恐怖的血肉造物，而是一个需要被教训的顽童。

“所以，好好想想吧！用你那被血肉塞满的脑子仔细掂量掂量——到底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你如今的‘房东’，自诩‘伟大’的黑魔王阁下？”

萨格莱斯并未立刻抹除这个造物，仅仅是因为它或许还残存一点利用价值——一个强大的、可控的炮灰。

未来或许还能为“青铜之羽”的其他成员扫清障碍，甚至，如果它足够“温驯”，吸纳它进入组织也未尝不可。

但他绝不依赖这份力量。

“血肉熔铸”作为早已被国际巫师联合会彻底封禁的禁忌变形术，甚至九成九的巫师闻所未闻的恐怖魔法，究其根本，不过是一个纯粹的毁灭性咒语。

他或许已是当今世上唯一掌握其完整奥秘与反制手段的人。正因如此，他才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种血肉傀儡一旦失控，最终会沦为多么恐怖的血肉天灾。

“血涡狂潮”是少数几个能有效压制甚至分解它的禁咒，尽管它本身也是一个被历史尘埃掩埋的禁忌魔法，如今能够认出并理解其运作原理的人近乎绝迹。

所以他从不缺少力量，只是很多力量都需要谨慎使用，否则稍有不慎便会引火烧身，铸成无可挽回的后果。

萨格莱斯坐在冰冷的黑木椅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看着那个在血红法阵光芒映照下、如同困兽般躁动不安的庞然大物，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审视。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他像是在施舍一件微不足道的东西，“以你全部的意志向我屈服，那么，就能换取一丝有限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