垓下平原的晨雾还未散尽,像一层薄纱裹着大地。项羽勒住乌骓马的缰绳,马蹄踏过带露的草地,溅起细碎的水珠。他眯眼望向远处连绵的丘陵,嘴角勾起一抹不屑——这片平原开阔得像摊开的锦缎,最适合骑兵冲锋,汉军若敢在此布阵,无异于自寻死路。
“大王您看!”英布指着前方,“那片林子后头有炊烟,定是汉军在做饭,他们竟一点防备都没有!”
项羽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东北侧的槐树林里升起几缕青烟,风里似乎还飘来米粥的香气。他放声大笑:“天宇这小子,倒是会享受!传令下去,骑兵列阵,半个时辰后冲阵!本王要在汉军的饭锅里盛早饭!”
“大王英明!”楚军骑兵齐声应和,甲胄碰撞声震得晨雾微微晃动。五千精锐骑兵迅速展开阵型,乌骓马的铁蹄刨着地面,喷着响鼻,仿佛已迫不及待要冲入敌阵。
此时的联军中枢帐内,天宇正站在巨大的沙盘前,指尖划过代表槐树林的区域。“项羽果然上钩了。”他对身边的韩信笑道,“那几缕烟放得值,连灶膛里的柴火都按你说的,掺了松脂,烟色偏蓝,看着就像仓促升起的。”
韩信正低头调整阵图,闻言抬头道:“松脂烟轻,飘得远,项羽在三里外就能看见。他生性多疑,却又总觉得自己能掌控全局,这种‘破绽’最对他胃口。”他指着沙盘上的红黑棋子,“左翼孔熙的弩兵已就位,藏在西侧丘陵的反斜面,楚军的斥候站在坡下看不到;右翼陈贺的长枪兵趴在南侧的芦苇荡里,身上盖着水草,远看就像一簇簇枯苇;彭越的骑兵绕到了北面的河道,船都泊在柳树林里,帆收得极低。”
天宇点头,目光扫过沙盘边缘的小旗:“中路的步兵方阵呢?”
“周勃带三万步兵在平原腹地列了‘品’字阵,前阵是盾牌手,中间是长戟兵,后阵藏着短刀手,只等楚军冲进来就收口子。”韩信指尖点在沙盘中心,“这里,就是项羽现在站的位置,等他的骑兵冲过前阵,品字阵一合,就成了‘囚’字。”
帐外传来斥候的脚步声,一名亲兵掀帘而入:“报——楚军骑兵开始移动,先锋已过槐树林,直奔平原腹地!”
“知道了。”天宇拿起令旗,“传令孔熙,楚军先锋过丘陵山脚后,先放三轮箭,不用瞄准,往骑兵队的前方射,逼他们加速冲阵;陈贺那边按兵不动,等楚军后队进入芦苇荡射程再动手;彭越守住河道,别让他们从水路跑了。”
“是!”亲兵领命而去。
韩信看着沙盘上的黑棋(楚军)一点点向中心移动,指尖在红棋(汉军)阵形边缘轻点:“项羽的骑兵冲得太急,前后队拉开了距离,前队五千骑兵,后队的步兵还在十里外,这是个机会。”
“不急。”天宇按住他的手,“要等他的主力全部进入平原。项羽带的骑兵是精锐,但若没后续步兵接应,冲得再猛也成不了事。咱们要的是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