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兽医”低声训斥一个因为害怕而哭泣的新来的“猪仔”:“哭什么!留着力气想想怎么活下去!”
最重要的信息碎片,来自一个被简单处理完伤口、等待被押回工位的老油条。他似乎习惯了受伤,甚至有点炫耀地对“兽医”说:“……妈的,‘狗推’真不是人干的……还是‘大白’那边‘搬砖’稍微强点,虽然累,至少不用昧良心……”
“兽医”没搭理他。
但黄小磊听到了关键词——“大白”。“搬砖”?这显然不是指真正的搬砖。他立刻竖起耳朵,心跳加速。
另一个片段,来自两个看守的闲聊:
“……B区那边又跑了一个,跳楼的,妈的摔成肉泥,清理起来真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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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逼,以为死了就能解脱?便宜他了。”
“听说不是自己想死,是想爬水管,失手掉下来的。”
“水管?哪边的?”
“就最西边,靠近旧发电机房那边,那边墙矮点,监控好像也有个死角……”
西边。旧发电机房。矮墙。监控死角。
这几个词像烧红的烙铁,烫进了黄小磊的记忆里。
老周的“探望”与地图
一天傍晚,医疗室暂时安静下来。“兽医”出去了,只有一个看守靠在门口打盹。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地挪了进来,是体罚区的老周。他手里拿着半瓶脏水,脸上多了几道新伤疤。
“还没死呐?”老周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气流声。他把脏水瓶递给黄小磊。
黄小磊贪婪地喝了一口,灼痛的喉咙得到一丝缓解。“……快了吧。”他嘶哑地回答,模仿着绝望的语气,但眼神里却透出一丝之前没有的光。
老周浑浊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几秒,仿佛在评估什么。然后,他极其快速地从脏兮兮的裤兜里摸出一小片揉得皱巴巴的、似乎是水泥包装袋的牛皮纸,塞进黄小磊的手里,用身体挡住可能的目光。
“拉屎的时候,躲在坑下面看的。”老周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语速极快,“……不全,大概……别信任何人,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