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下头,继续练习那个复杂的手语:“我—不会—忘记。”动作已经流畅了许多。
几天后,一个更加意想不到的消息,以一种极其迂回的方式,传到了黄小磊这里。陈会长再次来访,这次,他带来了一部崭新的、功能简单却续航超长的手机。
“这个你留着,里面只存了几个号码,我的,商会办公室的,还有一个紧急求助号码。”陈会长语气平和,“不是让你现在就用,是让你知道,如果需要,你能找到人。”
然后,他看似随意地补充道:“哦,对了,前几天,我们商会一个在泰北做农产品生意的理事,回来开会。闲聊时说起,他那边一个合作很久的缅甸山民,前阵子很隐晦地跟他打听,问有没有中国的慈善组织或者医生,能去他们那边几个靠近‘特殊区域’的寨子做做义诊,特别是……看耳朵和治外伤。”
陈会长语气平淡,就像在说一件寻常的生意往来:“那山民说,那边缺医少药,很多人落下残疾,很可怜。特别是最近,好像……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黄小磊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着新手机的手瞬间收紧。耳朵……外伤……靠近特殊区域……最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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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词语组合在一起,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上。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陈会长。
陈会长的目光平静无波,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仿佛只是在感慨边民生活的困苦:“都是苦命人呐。我们能帮一点是一点吧。已经联系无国界医生组织看看了,不过那边情况复杂,进去也很难。”
他说完,便不再提此事,转而关心起黄小磊的复健情况。
陈会长离开后,黄小磊一个人坐在床边,很久没有动弹。手里那部新手机仿佛有千斤重。
那个消息……是巧合吗?还是……阿木?是阿木通过这种曲折得不能再曲折的方式,在向他传递信息?告诉他,他做的事情(提供记忆线索)是有意义的?甚至……可能间接帮助了某个像他一样受伤的人?或者,那只是一种更广泛的、对医疗救助的需求?
他无法确定。但那句“看耳朵和治外伤”、“最近”,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