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烟枪话音未落,镜中景象突然骤变,我看见一个浑身缠满青铜锁链的怪物,正蹲在司工墓的右耳室里啃食腐肉。
他抬头时嘴角还挂着碎肉,黑洞洞的眼窝里钻出条千面尸蚣:"天牛,爹给你留了糖葫芦......"
"爹?"我嗓子眼瞬间哽住,伸手去碰镜面,指尖却穿过了冰冷的水银层。
"别看镜子!"把头的捆尸绳抽碎铜镜,碎片却悬浮在半空重组。
每个碎片都映着不同的噩梦——苏宁穿着染血嫁衣吊死在槐树上,娘在病床上化作白骨,猴子被腐肉花吞得只剩半截身子......
二踢脚突然狂笑,雷管包摔在地上:"发财了!全是金砖!"他扑向镜中的金山,被哑巴一掌劈晕。
老烟枪的洛阳铲插进地面,铲头竟带起团黏稠的孢子云。
"闭气!"
把头甩出防毒面具:"这是往生柏的怨灵孢子!"
“已经晚了。”
老烟枪突然对着空气挥铲:"滚开!老子当年没害你!"
在老烟枪的眼里,面前站着个穿的确良衬衫的女人,肚皮裂开的伤口里爬出青铜色的胎儿。
猴子在一边痴笑起来,指着空气手舞足蹈:"金饼!全是错金铜贝!"
他脖颈暴起的血管里,竟有米粒大的孢子顺着血液游走。
"猴子!"我拔腿就要向他跑去,周遭景象突然天旋地转。
黑雾中仿佛听见有人在叫我。
"天牛哥……"
“苏宁?”我循着声音在黑雾中摸索。
"天牛哥……"
黑雾深处不断飘来苏宁的声音,大红嫁衣的流苏扫过我的手腕。
我看见她眼角下那颗熟悉的泪痣,绣花鞋踩过的地面绽放出莲花:"跟我走,你爹在等你。"
我浑浑噩噩跟着走了十三步,黑雾突然散开。
"爹"正蹲在煤油灯下打磨洛阳铲,后颈那道蜈蚣疤格外显眼:"天牛,把朱砂粉递给我。"
指尖刚触到瓷瓶,场景突然再度扭曲,苏宁的红盖头滑落,露出腐烂的半边脸:"天牛哥,我的脚好冷......"
她撩起裙摆,露出雪白的大腿,脚踝上正拴着青铜锁链,链子另一头没入往生柏的根系:"天牛哥,带我走......"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