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也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这就够了。”她笑了笑,带着一丝狡黠,“再说,祁大省长亲自给我当司机,陪我吃路边小店,这待遇,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祁同伟被她逗笑,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下来,眼底漾开真实的暖意。
他不再多说,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有些承诺,无需宣之于口,行动即是答案。
……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江南水乡,
另一对男女,正经历着截然不同的人生况味。
高育良和高小凤离开了汉东,乘坐南下的火车,第一站便到了余杭。
没有随从,没有日程,只有两个简单的行囊,和一身卸下千斤重担后的轻松。
他们住在西子湖边一家老式的旅馆,推开窗,就能看到波光潋滟的湖水和远处如黛的青山。
清晨,薄雾如纱,笼罩着湖面;傍晚,夕阳熔金,将雷峰塔映照得如同剪影。
高育良换上了一身质地舒适的亚麻衫,脚上是布鞋,手里拿着一把折扇,俨然一位退休闲居的老知识分子。
他不再谈论政治,不再关心时局,目光所及,是苏堤春晓的杨柳,是曲院风荷的田田叶片,是断桥残雪(虽已无雪)的传说。
高小凤安静地陪在他身边,穿着素雅的棉布长裙,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容。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附权贵、在奢华与忐忑中挣扎的女子,此刻的她,洗尽铅华,如同这江南的水,温婉而宁静。
这一日,他们泛舟湖上。小船摇橹,欸乃声声,划开一池碧水。
高育良看着湖光山色,久久不语,忽然轻声吟诵起来,是苏轼的《临江仙》: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家童鼻息已雷鸣。敲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他的声音苍老,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旷达与释然。吟罢,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将胸中积郁多年的块垒,都随着这诗句吐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