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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厅审讯室的灯光白得刺眼。
赵瑞龙瘫在铁椅上,双手被铐,一身灰扑扑的囚服取代了挺括西装,头发凌乱,早没了往日的气焰。
祁同伟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只拿着笔,目光如刀,静静审视。
挂钟的滴答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赵瑞龙被看得发毛,忍不住开口:
“祁厅长,别这么瞅我啊……我没杀人,就是枪走火,顶多算非法持枪。”
祁同伟没接话,翻开笔记本,指尖点在其中一行:
“三年前,你帮沙瑞金把钟家那侄子塞进开发区当副主任,收了多少钱?”
赵瑞龙身体一僵,慌忙摇头:“我不知道!别瞎说!那是沙瑞金自己操作的,跟我没关系!”
“没关系?”
祁同伟抬眼,目光冷冽,“庄园监控可录得清清楚楚——你亲口对沙瑞金说‘你帮钟家那些事,我手里有证据’。需要我再放一遍?”
赵瑞龙脸色霎时惨白,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万万没想到,监控居然还收了音。
祁同伟放下笔,身体前倾:
“赵瑞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咬出沙瑞金就能减刑?但你别忘了,你手里那些‘资料’,可不止沙瑞金的,还有高书记的。你若乱咬,谁都保不了你。”
提到高育良,赵瑞龙眼神一颤。他知道高育良背后站着谁,若真把高家逼急了,他在监狱里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我……我就是随口胡扯的,”他低下头,声音虚了下去,“沙瑞金没给我钱,我就是想吓唬他,好让他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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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同伟看着他这副怂样,心底冷笑。
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照片,推过去——画面是山水庄园的后备箱,里面塞满现金和几本假护照。
“想跑?”祁同伟语带讥讽,“就算沙瑞金放你,你以为你能飞出汉东?机场那边,真当你没人盯着?”
赵瑞龙头垂得更低。
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早被算得明明白白——沙瑞金想吞他的料,陆则川想借他扳倒沙瑞金,他自始至终,都只是枚棋子。
“祁厅长……”他猛地抬头,眼里挤出几分哀求,“我……我要是跟你说个秘密,能算戴罪立功不?”
祁同伟挑眉,不语,静待下文。
“沙瑞金在瑞士银行有个账户,”赵瑞龙压低声音,“里面全是赵立春当年塞的钱。账号……我记在手机里了,你们没搜走。”
祁同伟眼底一亮——瑞士账户!这才是真家伙!只要能查到,沙瑞金绝对再无翻身之日。
“账号多少?”他拿起笔准备记。
赵瑞龙却摇头:“现在不能说。我要见陆则川,亲自跟他谈。我交出账号,他得保证我在里头不受罪,尤其不能让高育良的人动我。”
祁同伟放下笔,心念电转——赵瑞龙点名要见陆则川,说明他清楚谁才是幕后棋手。这倒是个机会,正好试探陆则川下一步的意图。
“话我会带到。”
祁同伟合上笔记本,“但你最好想清楚,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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