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十四年,五月初五,乾清宫
晨曦初破,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流转着一层金辉。乾清宫内,沉香木案上缭绕的檀香,似有还无地萦绕在殿宇梁柱之间。朱啸身着玄色龙纹常服,立于东海舆图之前。他那双熔金般的瞳孔中,仿佛跃动着燎原之火,目光如实质般烙在舆图之上。指尖缓缓划过琉球群岛,最终停留在那片蜿蜒如蜈蚣的倭国本岛。殿外风声簌簌,却压不住他周身散出的凛冽杀气。
“宣郑成功、郑芝龙觐见!”
太监传唤的声音一层层递出宫门,穿过汉白玉广场,回荡在重重宫阙之间。侍卫们肃立如松,金甲在晨光中闪耀,整个皇宫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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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殿外脚步声由远及近。为首一人,年仅十六,却已着四爪蟒袍,步履沉稳如渊,正是郑成功。他眉目清朗,眸光如星,虽年纪尚轻,却已有统御千军的气度。行至御前,他躬身行礼,声音清越而沉凝:
“臣郑成功,叩见陛下!”
“平身。”朱啸并未回头,目光仍锁在舆图上,声音如金石相击,“朕闻你母族出自倭国肥前藩田川氏?”
郑成功微微一顿,随即答道:“陛下明鉴。家母田川松,确是肥前藩武士田川七左卫门之女。万历四十年,倭寇袭闽,臣外祖父力战殉国,家母那时年仅七岁,漂泊无依,幸得臣父所救,方才保全性命。臣自幼常听母亲讲述倭国风土人情,对其地理民俗、藩国势力了如指掌。”
朱啸终于转过身来,指尖轻叩御案,发出沉笃的声响:“肥前藩……可是倭国九州强藩?”
“正是。”郑成功上前一步,将一直携于袖中的倭国地图展开,手指点向九州西北,“肥前藩主锅岛氏,拥长崎要港,掌南蛮贸易,麾下铁炮队三千,战船百艘,水军纵横西海,实为九州诸藩之冠。其藩内武士凶悍好战,常扮作浪人袭扰我沿海。”
就在这时,殿外再次响起脚步声,如急雨敲阶,一道身影如风般卷入殿中。来人玄甲未卸,肩头海雾氤氲,仿佛刚自万里波涛间归来,正是郑芝龙。他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臣郑芝龙,参见陛下!”
朱啸抬手示意平身,目光如电:“郑卿一路辛苦。朕闻你上月亲率水师巡海,可有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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