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续斗演武分胜负,猴王技胜仙子欢

话说演武场上的考核,从晨光熹微一直延续到日头当空。此刻晌午已至,头顶的太阳像个烧得通红的铜盘,把青石铺就的演武场晒得滚烫,脚踩上去都能感觉到热浪往上涌。

连拂面的风都带着股燥热,吹得人额头直冒细汗,那些毛茸茸的小猴崽们早已脱了半只袖子,露出粉嫩嫩的胳膊,还时不时用尾巴扇着风。

南方七宿和猪八戒围在那张梨花木长桌旁,正忙着登记最后一批猴兵的成绩。猪八戒把九齿钉耙斜倚在桌腿边,露出的肚皮上搭着块擦汗的粗布巾,手里的狼毫笔在竹简上划过,发出“沙沙”的轻响。笔尖蘸着的朱砂时不时滴落在案上,晕开一小团红印,他便用粗胖的手指蹭一蹭,结果蹭得满手都是红,倒像沾了血似的。

他一边写,一边咂嘴念叨:“这个叫‘石蛋’的小猴崽不错,射击中了八环,比上次考核多了三环,进步多了……哎,这个崩将军的徒弟格斗还是这么毛躁,净用蛮力拽人尾巴,跟他师父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待最后一只灰毛小猴捂着耳朵退下靶位——他刚才打枪时没捂紧耳朵,被后坐力震得耳朵嗡嗡响,此刻正歪着脑袋揉呢——这场声势浩大的考核终是尘埃落定。

南方七宿中的井木犴,鬼金羊两位星君将汇总好的成绩册呈给玄女,那册子用明黄色的软绸裹着封皮,上面还绣了只展翅的凤凰,翻开来看,里面的竹简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名字和数字。红圈标着优秀,绿勾代表合格,还有几个黑叉格外扎眼,旁边还用小字批注着“射击脱靶”“格斗怯场”,显然是考核失利的。

崩将军性子最是急躁,早就踮着脚在旁边候着,脖子伸得像只长颈鹅,喉结上下滚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本成绩册。

他身上的铠甲被太阳晒得发烫,甲片缝隙里渗着汗珠,亮晶晶的像挂了串珠子。见成绩册递到玄女手中,他忙不迭挤开旁边的小猴——那小猴正捧着个野果啃,被他一撞,野果“啪嗒”掉在地上,滚到了马元帅脚边——凑上前去,眼珠子瞪得溜圆,一行行扫过字迹,连呼吸都屏住了。

末了,他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旁边的木桌都“咯吱”响,桌上的砚台都跳了跳,他咧着嘴哈哈大笑,声音洪亮得像敲锣:“哈哈!还是俺的成绩最好!格斗头名,六场全胜!射击也只比白贞莹差了一环,就一环!这要是再给俺多练半个月,保管把她比下去,让她尝尝俺崩将军的厉害!”

他话音刚落,马元帅便瓮声瓮气地摇了摇头。马元帅手里的长枪往地上一顿,枪杆插进泥土半寸深,溅起几粒小石子。他脸上的络腮胡被汗水打湿,黏在下巴上,说话时胡子一抖一抖的:“不对呀,崩将军。你也就是咱们几个将领里头最好的,要说全场最好,还得是大王。你忘了大王那杆齐穹守义狙击步枪?一百丈外的靶子,一枪穿了个对穿,木牌后面的石壁都崩出个坑,那碎石子飞得老远,差点砸中看靶的小猴。那本事,谁能比?”

流元帅在一旁帮腔,他手里把玩着枚磨得光滑的铜钱,铜钱在指尖转得飞快,发出“嗡嗡”的轻响。他嘴角带着点打趣的笑意,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就是这话。你也就格斗能拿出手,还不是靠着自己壮实的身子骨——你瞧你这胳膊,比俺的大腿还粗——一身蛮力横冲直撞,净欺负那些体质弱的小猴崽。上次跟‘毛球’格斗,把人家按在地上薅毛,薅得‘毛球’哭了半宿,现在后颈还秃着一块呢。真要论技巧,讲究个虚实相生、借力打力,还得看白衣仙子和大王的路数。”

玄女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拌嘴,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像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她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那缕发丝上还沾着片小花瓣,不知是哪棵树上落下来的。她目光扫过众人,朗声道:“流元帅这话可就偏颇了。在战场上,可没有体质强弱之分。真要是遇上敌人,对方的身体情况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好上百倍——或许是铜皮铁骨的妖精,刀砍不动、箭射不穿;或许是力能扛山的猛兽,一爪子就能拍碎石头,力气说不定比崩将军还大上三分。所以啊,光靠蛮力可不行,得用巧劲——或借势把敌人摔倒在地,或找准关节制服对方,必要时,还得能一招制敌,取其性命。这才是格斗的真谛,也是咱们练兵的根本。”

芭将军刚用竹筒喝了口凉水,那水是从山涧里引来的,带着股清冽的甜味。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滴在他的铠甲上,“嗒嗒”作响,他抬手用袖子一抹,附和道:“娘娘说得极是。流将军还是想太天真了,战场之上,刀光剑影的,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能活着赢下来的,才是真本事。”

孙彩猊在一旁晃了晃脑袋,它那身五彩缤纷的猴毛在阳光下闪着光,红的像燃烧的火焰,绿的像刚剥壳的翡翠,紫的像熟透的玛瑙,远远看去,像缀了满地宝石,连阳光都被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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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爪子理了理胸前的长毛,那些毛上还沾着几朵小绒花——想必是早上在花丛里打滚蹭到的——慢悠悠道:“依我看呐,不论格斗,单论射击,还是白贞莹最好。你瞧她那几枪,枪枪都咬在红圈边上,偏差不过半指,稳得跟钉上去似的。俺刚才特意去看了她的靶纸,五个弹孔凑成个小圆圈,比用圆规画的还规整,连孔眼周围的木屑都飞得一样远。”说着,他还伸出爪子比划了个持枪瞄准的姿势,爪子蜷曲着像握着枪柄,又朝旁边的白贞莹努了努嘴,眼里满是佩服,尾巴还轻轻摇了摇。

白贞莹本就性子腼腆,被这么多人盯着,脸颊顿时泛起红晕,像抹了层上好的胭脂,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连脖子都染上了层粉色。她下意识地理了理垂到胸前的秀发,那发丝又黑又亮,像墨线织成的,被手指缠了又绕,最后还打了个小结又解开。她声音细若蚊吟,得凑近了才能听清:“我……我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每日里多练了半个时辰罢了。清晨露重的时候,趴在冰凉的石头上练瞄准,手心里都能攥出水来,把石头洇湿一小片;傍晚风大的时候,就用绳子把胳膊绑在树干上练稳枪,绳子勒得胳膊上都是红印子,练得胳膊都麻了,吃饭时拿不住筷子。其实也没什么诀窍,就是熟能生巧罢了。”

孙悟空在一旁听着,咧嘴笑了,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连牙龈都看得清清楚楚。他伸手拍了拍白贞莹的肩膀,拍得她肩膀微微一颤,轻声道:“别谦虚,有本事就得认!以俺老孙看,你们六个作为花果山的得力干将,这成绩已是相当不错。虽说射击和格斗的水平落差是大了些——崩将军格斗厉害,射击稍弱,十枪里总有一两枪跑偏;白贞莹射击精准,格斗略逊,遇上硬茬子就有点慌——有的偏科射击,有的偏科格斗,但只要肯下功夫补短板,下次考核定能齐头并进。俺老孙信得过你们!”他说这话时,特意挺了挺胸,金箍棒在耳朵里动了动,像是在附和他的话。

玄女听了,赞许地点了点头,鬓角的银饰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目光转向孙悟空和白衣仙子,神色一正,连语气都严肃了几分:“行了,猴子猴孙们的考核结束了,该轮到你们俩了。上午那一架没分胜负,现在接着来,必须分出个高下,也好让猴儿们看看,什么是真正的技巧,什么是‘巧能胜拙,柔能克刚’。”

旁边的白衣仙子闻言,笑意盈盈地看向孙悟空,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像藏着两簇跳动的火苗,连眼角都带着股机灵劲儿。她身上的白裙被风吹得轻轻摆动,裙角绣着的兰草花纹仿佛活了过来,在阳光下舒展叶片。“悟空,准备好了吗?”她扬了扬下巴,声音清脆如风铃,“这次可没人再帮你打圆场了,输了可别耍赖,得答应给我摘三个月的花果山蜜桃。”

孙悟空把胸脯拍得“砰砰”响,震得衣襟都飘了起来,露出里面毛茸茸的胸膛。他梗着脖子,底气十足:“时刻准备着!师姐尽管放马过来,可别手下留情哦!要是让着俺,俺可不依!输了俺给你摘蜜桃,赢了……赢了俺要你教俺那招‘流云飞袖’,上次看你用这招卷走了三个猴子的兵器,老厉害了!”

白衣仙子咧嘴一笑,露出几分俏皮,抬手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皓白的胳膊,肌肤在阳光下白得晃眼,像上好的羊脂玉。

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匀称而有力,不像寻常女子那般柔弱,能隐约看到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流动。她双脚微分,与肩同宽,重心稳稳下沉,膝盖弯成个恰到好处的角度,像座稳固的石拱桥。双拳护在胸前,拳心对着自己的膻中穴,指节微微泛白,眼神锐利如鹰,连睫毛都绷得笔直,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向猎物,连呼吸都变得悠长平稳,吐纳之间带着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