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琼霍地站起身,大刀往地上一拄:“将军,不如我们回师代州,逼着那老东西出兵!”
“不可。”赵匡胤立刻否决,“我们只剩六千人马,若去代州,绛州空虚,辽军趁机西进,后果不堪设想。”他看向帐外的士兵,“现在最重要的,是守住绛州,等飞骑营来。”
话音刚落,又一个亲兵跑进来,神色慌张:“将军!西门外发现辽军斥候!大约有十几骑!”
赵匡胤心头一紧——耶律璟不是故意放他走吗?怎么又派了斥候来?他立刻抄起佩剑:“张琼,带两百骑兵去看看,若只是斥候,驱走即可,别追太深。石守信,整顿队伍,加固城防,绛州城不能再丢了!”
“遵旨!”两人立刻领命而去。
赵匡胤走到驿站门口,看着张琼带着骑兵消失在风雪中。寒风刮得他脸颊生疼,肩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六千人马,守一座残破的绛州城,还要等不知何时能到的飞骑营,他就像站在薄冰上,稍不留神就会坠入深渊。
“将军,郎中说您的伤口得好好养着,不然会发炎。”一个小卒端着换药的布条过来,正是去年在代州给老汉递汤时,跟在他身后的少年兵。
赵匡胤看着他冻得红肿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
“小人叫王小六,家在晋州城郊。”小卒低着头,“去年将军征北汉,还喝了我爹递的热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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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匡胤一愣,随即想起那个捧着粗瓷碗的老汉。他抬手拍了拍王小六的肩膀:“等仗打赢了,带你回家看爹娘。”
王小六眼睛亮了起来,用力点头:“嗯!小人跟着将军,一定能打胜仗!”
看着小卒跑远的背影,赵匡胤深吸一口气。他忽然明白,自己守的不是一座城,是这六千弟兄的命,是王小六这样的百姓回家的盼头,更是柴荣留下的大周根基。
半个时辰后,张琼带着骑兵回来,身上沾着血迹:“将军,是辽军的斥候,被我们驱走了,没追太远。不过看他们的方向,像是往晋州回了。”
“看来耶律璟是在试探我们的虚实。”赵匡胤松了口气,“传令下去,夜间加强巡逻,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
夜色渐深,风雪又大了起来。赵匡胤坐在帐中,对着舆图发呆。绛州城小墙薄,粮草只够支撑十日,飞骑营还有两日才能到,这两日,便是最关键的考验。他拿起笔,在舆图上圈出绛州周边的村落:“石守信,明日派些弟兄去周边村落,告知百姓辽军可能来犯,让他们暂时撤进城里,咱们派兵保护。”
“将军,咱们人手本就不够……”石守信有些犹豫。